花叶显然经历过一场暴行,叶子被揉皱,碎星般攒簇的雪白小花几乎半数都零落了,铺在窗台上,阳光一照,皑白如雪。
辛怡心惊,是哪个敢在邢则头上动土,连他养的花都敢动!
从痕迹看,辛怡不认为是瞿盈盈,拗断的花枝枯萎发蔫,显然是有些时间,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辛怡聚精会神分析细节,试图推敲出辣手摧花的“凶手”,邢则电话忽然打进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从宠物墓园回来后,邢则毫无表示,甚至人影都很难捉到,辛怡憋着气,态度故意冷淡,说话的语气也像是掺了冰,“干嘛?”
对面显然是愣了愣,而后斟酌开口:“你在医院?”
“不在医院我还能在哪儿?”
说话时,辛怡郁气满腹,重重捻起一片花瓣,凑到鼻底轻嗅,却意味嗅到一股甜蜜香气。
辛怡眼波闪了闪,疑惑地再度凑过去,香甜气息萦绕鼻端,明显区别于茉莉的馥香。
另一边,邢则发出闷闷一声笑,“我这里遇到点麻烦。”
辛怡动作凝顿,嘴唇抿了抿,问:“什么麻烦?”
听出她在担忧,即便上一刻还在同自己怄气,邢则心脏再度被她的软柔击中,漏跳一拍,“电话里不好说,要不,你现在回来?”
院长都公开翘班,辛怡也没了心理负担,牵着甲胄归家时,路过自家没停留,径直走到楼道最深处,用指纹解锁邢则家的防盗门。
嘀声后,甲胄一早熟稔全部流程,傻兮兮地用嘴筒子一挑,门推开后,它兴奋地往里冲,却听邢则呵斥它:“别过来!”
辛怡奇怪,平常邢则并不会拒绝甲胄亲近,会充分利用这个时间陪它嬉戏。
带着疑惑换鞋走出玄关,见到邢则人时,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美目瞬间撑圆,震惊到半晌失语。
数分钟后,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变成什么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以说惨不忍睹!
一身泥痕,头发是重灾区,潮黏黏,灰扑扑,像尚未成型的泥塑,棱骨已成,人照旧如同锋利的刃,配上分布不均的泥块,静矗不动时,端出一副大师级巨作的气势来。
灰痕后面,邢则眨眨眼睛,眸光软化了他这一身泥灰,气质上可亲几分,“……说来话长。”
嚼着小饼干的李润忽然从厨房转出来,另一只手接着饼干渣,“哈哈笑死了,大象本能把他控制的死死,要不是我硬拉着,他能全身上下都来个泥浴。”
辛怡终于搞明白了,前段时间她恶补动物学知识,总算是没枉费,大象喜欢泥浴她已经从书上看到过。
“所以,你被大象习性控制,洗了个泥浴?”
邢则尴尬,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润一双眼睛灵活的很,围着两人打转,嘴上咀嚼的动作也没停,昨日辛怡新烤出来的饼干几乎让他吃掉大半。
他忽然咳一声。
辛怡目光被吸引过去,李润咧嘴笑,笑得挺不怀好意的,“重点是,影响到邢则的是一只公象,如今这个季节,公象处于一个非常可怕的时期。”
他在咬字上刻意强调“可怕”。
知道李润在卖关子,辛怡没做声,等着听他说。
就着垃圾桶,拍掉手上的饼干屑,李润才继续解疑:“冬春季节的公象会有一个称为‘狂暴’的现象,处于狂暴期的公象攻击力爆棚,变得易怒且无法预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李润的话中揪出线索,辛怡顺藤就抓住了重点,乜一眼邢则:“怪不得你最近到处发脾气,好几个女孩子都被你训哭了。”
邢则攒眉,强调:“我也并没有乱发脾气,工作上,他们确实是有疏忽的地方。而且,我也不光是训斥了女性医护,男的我更不客气,他们只是训不哭而已。”
辛怡哼一声,下巴一扭,不再理会他。
李润觉得他们相处有趣,一想到好兄弟被拿捏,他就莫名兴奋,话又忍不住多起来:“狂暴释义为‘musth ’这个词来源于□□都语,原意是‘极其兴奋’,这个时期的公象攻击力极强,过去有很多大象伤人的报道,不部分手笔都来自于狂暴期的公象。”
辛怡听后,默不作声挪了挪位置,邢则第一时间注意到小动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饱含很多情绪,“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辛怡可没他有信心,“那保不准,今天我刚安慰完盈盈跟雪薇,可都是你干的。”
邢则烦躁揪了一把头发,太阳将他晒热,泥水已经有结块趋势,干燥坼裂后,皮肤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