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那丫鬟一阵后怕,面上更是血色全无。
席嫣然心下不忍,“是我没管教好她……”
“才不是姐姐你的错!”一边的席子邈忽然大声喊道:“晴枝又没有说错!这儿本就比不过二表哥的留风阁,是这个刁奴在无理取闹!”
“子邈!”席嫣然呵斥。
席子邈不看她,只指着冉仪,“你不过也是个奴才,竟敢对我们大吼大叫?!难道迟晖苑的奴才都跟你一样不懂规矩?”
冉仪嗤道:“礼貌和规矩是留给欢迎的客人的,像你们这样的直接闯进来的,我没拿扫把赶出去就算是客气了!”
“你还想赶我?!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席子邈跺了跺脚,伸手就要上来打人,但见冉仪脸色冷的跟阎罗煞神一般,心里又起了几分惧怕,只能转过头去骂丰年:“你这狗奴才是聋了瞎了还是死了?!她这般冒犯我们,你还不把他拖出去打死?!”
打死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刺耳,冉仪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股暴虐的怒火在胸腔横冲直撞。
她看向席嫣然,声音平静却又冷得惊人,“常言道上行下效,表小姐为人宽和,怎么一个奴才、一个弟弟,却如此口无遮拦不懂分寸?”
“这是西苑的迟晖苑,是王府三少爷晏朝卿的住处,怎么就轮到您的弟弟对这儿的奴才颐指气使了?是贵府的家风素来如此,还是你们压根就没把我家主子看在眼里?表小姐可否为奴婢解惑一番?”
这话说出来,就连一直闷不做声的丰年都抬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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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嫣然被她那近乎锐利的眼神看的一阵心颤,艰涩道:“我……”
名叫晴枝的丫鬟见不得主子被质问,上前一步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我就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你至于这般不依不饶吗?我们小姐是王府表小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了!”
“说错一句话?”冉仪满脸讥诮:“那我说整个席府群起效尤,家风不正,一样米吃不出两样的人,你也别跟我计较呗?”
“你?!”
“我什么?我也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啊,推己及人,你要我不跟你计较,那你倒是先原谅我啊。”
冉仪异常不屑。
“一句错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我主子的错话挂在嘴边?”
席嫣然被说的面红耳赤,冉仪那些讽刺晴枝的话就像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知道,若不是自己一直放任不管,晴枝也不会这般轻视三表哥,若不是父母对晏朝卿各种看不上,弟弟也不会来了迟晖苑还耀武扬威。
她喃喃:“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
“姐姐!”
“主子!”
“住嘴!”席嫣然难得强硬了一回,一双美人目看向两人时带着明显的警告。
席子邈和晴枝只有闭嘴,转而不服的瞪向冉仪。
冉仪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还想你们的姐姐和主子给你们擦屁股?两个没脑子的东西。”
席子邈和晴枝气的脸都涨红了,但见到素来弱柳扶风的席嫣然好声好气的替她们道歉,也只能把火气憋进肚子里。
见他们都消停了,冉仪这才对席嫣然说:“我家主子先前日子艰难,是表小姐您时不时伸手帮助,我家主子才得以坚持到现在,这点不说主子,便是奴婢也是记在心里时刻感恩着的。”
“而今主子苦尽甘来,有了报恩的底气,小姐您愿意来往,我们也乐见其成。”
“只是奴婢在这要提醒小姐一句,有些事当注意的还是得注意着点,先前如何不说,而今我们主子是王府的三爷,大爷二爷是什么待遇,我们主子就该是什么待遇,若是失了分寸,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席嫣然十分勉强的笑了笑,“这是自然。”
“表小姐知道就好,”冉仪扯唇,戾气消散的一干二净,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表小姐进去吧,主子怕是等久了。”
她说完,又给丰年使了个眼色,丰年会意,转而把浑身不自在的三个人领进了屋内。
等她们都进去后,晏望才从冉仪的房间里走出来,作为听完了骂战全程的听众之一,他朝冉仪竖起了大拇指。
“古有三英战吕布,今有三人斗冉仪,妙,实在是妙。”
冉仪乜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晏望也没了奚落的心思,关心道:“你怎么了?怎么骂赢了还不高兴?”
以这人的性子,不该一脸嘚瑟的问他她牛逼不牛逼吗?
冉仪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这个表小姐好像也不是很适合我们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