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忽然警惕起来:“你拿药盒干嘛?”
从他这几天对柏疏檐的了解,柏疏檐可不是一个会乖乖吃药的人。
“你放心,我不是要把它冲进马桶。”
顾六立即揭穿柏疏檐:“你怎么可以把药冲进马桶?!”
柏疏檐好像并没有被揭穿的不好意思的感觉,他理所当然地说:“药太苦了,我不吃。”
“……”顾六深呼吸一口,说,“必须得吃。”
“哦,我等会儿吃。”
“……”那天在医院也是这样的,等会儿吃等会儿吃,越拖越久。
四十分钟后,顾六出现在柏疏檐的家里。
顾六板着脸,居高临下地朝柏疏檐摊手:“药呢?在哪里?”
房间里,坐在轮椅上的柏疏檐无辜地说:“我吃了,我说我等会儿吃,挂断电话就吃了。”
“……”鬼才信。“你的药都放在哪里,拿出来。”
瞥见柏疏檐裤袋露出白色药盒一角,顾六弯下腰,倾身下去掏药盒。柏疏檐忽然低下头来,亲了他嘴角一下。
顾六懵了懵,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至嘴角蔓延开去,害得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样,有苦味吧?”柏疏檐说,“我真吃了药。”
顾六下意识舔了舔嘴角,柏疏檐眸光骤深。
“没有啊……”
柏疏檐面色如常,声音却很低哑:“那估计这样亲一下没感觉,检查不了。”
“那——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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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走出房间准备给柏疏檐做饭时,意外在厨房见到了昨晚见过的小顾。
小顾围着黑色围裙,挽着袖子,在那儿切菜,画面十分唯美,如果忽略他砧板上切得大小不一的菜的话。
小顾不知问谁:“我这样切怎么样?”
然后外婆听见柏疏檐说:“嗯,有野趣。”
“不知道炒出来味道怎么样。”小顾有些兴致勃勃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菜。”
外婆走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柏疏檐沉吟了一会儿:“……加油。”
深知自己孙子如何挑剔美食的外婆笑着跟顾六打了个招呼:“小顾你来啦。”
顾六回头见到柏疏檐外婆,尴尬地笑了笑。
外婆先是说柏疏檐:“你也真是的,就算小顾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也不能叫他做饭啊。”
柏疏檐正愁没有机会叫停这场终将走向失败的烹饪,他顺势说:“我的错,顾六你推我到客厅看电视吧,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尝尝我外婆的手艺。”
“对,小顾,你去客厅坐着吧。”
外婆都发话了,顾六解了围裙,推着柏疏檐走出厨房。
顾六开了电视,压低声音跟柏疏檐说:“我下次再煮东西给你吃。”
柏疏檐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一个家只需要一个会煮饭的。”
顾六立刻听出了柏疏檐的言外之意,他瞪眼:“我还没煮呢你就觉得我做得不好吃?”
不多时,电视里卖药的广告声音充实了整个房子。
厨房的外婆忽然想起来,说了句:“疏檐,你早上的药记得吃。”
柏疏檐扬声说:“吃了。”
外婆不相信:“没人催你会吃?”
“不信你问小顾。”
顾六暗地里掐了柏疏檐胳膊一把。
外婆:“小顾?”
顾六微红着脸扭头看外婆:“本来没吃的,我刚刚盯着他吃完了……”
“那就好。”
第54章
吃饭的时候,外婆一如既往的话多,先是问顾六吃不吃得习惯。
虽然没有柏疏檐做的美味,但外婆做的已经很好吃了,顾六自然是赞不绝口。
外婆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而后她再问柏疏檐:“柏乘这两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人跑哪儿去了?”
柏乘?是谁?顾六有些困惑。
“我弟弟。”柏疏檐直接解惑,顺道给顾六舀了一勺排骨,才懒懒回应外婆,“他被我送去改造了,我在住院他就被人骗了一大笔钱,该去学学怎么保住自己的零花钱。”
柏疏檐父母过世时,柏乘还很小,柏疏檐尚未成年,忙着公司的事还自顾不暇。
柏乘随风长了几年,等到他们发现长歪时,已经无法纠正过来了。
好在柏乘不用担家族重任,做个闲散富二代还是绰绰有余的。
外婆难免就有些纵容,而柏疏檐则相较严厉许多。
此刻听柏疏檐这样说,外婆不敢有异议,说:“是该学学。”
但外婆又很快放下筷子,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我们操心。”
外婆的脚步声远去,顾六瞅了柏疏檐一眼。
柏疏檐回视,眼底掠过一丝不解:“怎么?”
顾六如实答:“看你伤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