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睡吧。”
“明天就不用陪我了。”张邵吸气,“我喊飞宇过来。”
秦海嗅到了他哥的不对劲。
电话时常打不通,每晚的聊天也时不时掉线不回,打视频就支支吾吾说忙,他一肚子憋屈和猜疑,周五一放假就打高铁票往长沙跑。
他偷偷赶来,落脚地当然是他们的家。
房子空无一人,秦海悠悠换鞋放下书包,坐沙发上准备给秦时齐发信息,却瞥见了茶几上的烟,他蹙眉拿过,打开察看,心里咯噔一下。
里面是张邵的打火机,这不是他哥的东西。
他怒火攻心打电话,抓奸般质问秦时齐在哪里,为什么家里有前任的东西,可能是声音太大,房间突然传来开门声。
秦海震撼瞪眼,手机掉地板上咔噔闷响裂屏,他要有心脏病可能一刹就背过气了。
邱泽天从房间里一脸茫然走出来,双眼红肿,宿醉醒来脑子里面似乎有虫在啃噬,疼痛难忍,站都站不稳,扶着门槛朦胧看向沙发,皱眉喊了声“齐哥”。
“齐你妈!”秦海冲上前颤音,“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睡这里?你们做了什么?”
邱泽天垮下脸,昨天的一切在脑海里浮现,张邵的怒吼和决绝,将他扔那里头也不回走人……
秦海俊脸扭曲,恨意翻涌,“你还想勾引我哥?”
“滚。”邱泽天嗓子哑疼,推开他疲惫解释,“我喜欢张邵。”
秦海一愣,半信半疑低吼:“你怎么住——”
“分手了,没地方去。”
秦海噤声,怒视着邱泽天走向客厅。
他也撇见了茶几上的利群,急切抓过翻看,发现确实是张邵的东西毫不犹豫揣兜里捂住,警惕地瞪向秦海。
“你是不是有病?”秦海气极而笑,“我会跟你抢盒破烟?”
邱泽天坐沙发上撑头回忆昨夜,要死了就好了,那些割肉刺心的疼痛都会消失。他也就不会感到绝望无助了。
秦海双手插兜不悦,但他对邱泽天的态度确实有改观。一方面是秦时齐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关于他身世坎坷可怜的传言。
毕竟当初打架是他先动手,要是邱泽天不拿烟灰缸砸他,秦海年轻气盛暴戾乖张同样下了杀心,说不定能活活掐死邱泽天。
“什么时候走?”秦海冷言送客,“你别想了,这屋子不可能腾地方给你住。”
邱泽天精疲力尽,不想和小孩计较,“我对秦时齐没兴趣,你可以放心。”
秦海哼笑讥讽,“最好是。”
邱泽天攥紧口袋里的烟,舍不得放手。
“你们分了?”秦海走上前倨傲询问:“他人呢?我哥呢。”
“我不知道。”
秦海见他脸白的跟纸一样,可怜又可悲,哼了一声别过脸,“你上次说的那些人,我已经想办法解决了。”
“你哪里来的胆子……”
“正义给我的胆子。”
邱泽天心里挣扎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对秦海有种别样的感觉。
放以前喜欢秦时齐的时候,他恨透了秦海,觉得他恶心。都是他恬不知耻勾引自己的堂哥,还自以为是傲气凌人,总之是非常排斥厌恶。
可感情释怀后,他对秦海的印象逐渐转变,毕竟他长相与秦时齐几分相似,而且优秀出众、才华横溢、气宇非凡,样样拔尖就格外熠熠生辉,透着高攀不起的贵气。
后来知道他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邱泽天不得不承认他是欣赏秦海的。慕强心理正常,加上他还是个同性恋,对这种类型的男孩他讨厌不起来,只能藏心里羡慕嫉妒。
邱泽天给秦海道过歉,虽然是被秦时齐胖揍一顿威胁的,可秦海也表现得格外大度,默不作声就当和解原谅他了。
所以两人见面不至于恶语相向,没有争执吵闹过,就当不熟。
少年眉间那道疤横在脸上,破了相,邱泽天是悔恨莫及,看着也愧疚万分。这是他亲手弄出来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些疯狂暴力,不可磨灭、不能遗忘的叛逆期。
“喂,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邱泽天忍不住对秦海倒苦水。
他把以前的委屈和酸楚都陈述出来,讲着讲着还红了眼眶,他侧头偷瞟秦海,发现对方听得颇为认真,没有嘲讽、没有不耐烦,于是他更加委屈地叙述了昨晚的事情。
秦海黑脸质问:“他当初为什么找你?”
邱泽天犹豫不决,最终第一次主动向人说出包养的事,“他当时,不愿意跟我谈恋爱,只愿意给我钱。”
“多少钱?”
邱泽天回忆第一夜,闷声道了个数。
秦海勃然大怒,一瞬将邱泽天提起威骂:“三千块一月?一百一天!一夜还不知道几次!你便宜到家了!张邵真是个禽兽!你知道不知道他多有钱?他们张家富得流油!他一个月零花钱起码都有十万!他就给三千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