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程延林牺牲自己的时间,乐此不疲地带着邻居家儿子来玩打工游戏,李洪也来参观了。
他和张乐凑在一旁叽叽喳喳,把严拓的身世猜测了个遍,就是不敢去问程延林。
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严拓应该有个非常漂亮的姐姐,程延林在泡他,所以才连带着对小舅子这么殷勤。
越想他俩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派出张乐去找严拓打探军情,问他是不是有个姐姐。
严拓摇头。
张乐不信,又问他妹妹呢。
严拓有个表妹,正在上大学,以前和他关系很好,所以他点了下头。
程延林真是个牲口啊。
张乐和李洪不约而同地想。
严拓才多大!张乐身为他的老板,自然看过他的身份证,也就才刚刚大学毕业2、3年。
他妹肯定比他小,程延林这个畜生竟然就已经盯上了。
当天下午他俩一直用诡异的眼神盯着程延林,程延林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手痒,估计得揍他们一顿才能好。
晚上严妈做了一桌非常隆重的菜,甚至还开了瓶酒,举着酒杯语无伦次地对程延林说感谢。
她说严拓不容易,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逼的。又说如果当初严拓没活下来,她也不活了,要跟着一起死。最后她抓着程延林的手,发自肺腑地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如果不是他拓拓不会好得这么快。
她一边说一边哭,酒还没喝,人就已经先乱了。
程延林耐心地听着她没有逻辑的长篇大论,偷空去看严拓,发现这小子正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脸被撑得鼓起来。
他没忍住笑起来。
严妈把程延林当做救世主,不仅拯救了严拓,也救了他们全家。
可同时她又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程延林觉得烦了,就再也不来了。
她依旧每天盯着严拓吃药,每周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程延林的存在安抚了严拓,就像有病人会极度依赖一些玩具或者物品,类似精神寄托,程延林对严拓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相比没有生命的物品,程延林存在不稳定性,如果哪天他不再愿意承担严拓的情感需求,严拓的病情可能会因此加重。
严妈心惊胆战地回了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每周固定给程延林转钱,可程延林并不收,就像他一开始说的,他并不缺钱。
他来陪严拓就是给自己生活找个乐子,可一旦他不需要乐子了,或者找到其他乐子了,到时候严拓该怎么办?
程延林再次碰到朱雪是在半个月后的酒会上,杨如东提前几天就对他委以重任,说自己酒量差,不善与人交际,到时候全靠他了。
老板都发话了,程延林只能担起重任,在酒会上当起交际花,酒一杯杯地喝,脸一遍遍地笑,把这辈子的话都快说完了。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放下酒杯,到阳台外边吹吹冷风时,朱雪跟了过来。
其实他一早就见到朱雪了,但没去打招呼,没有这个必要,他们俩现在当陌生人最好。
可朱雪却不这么想。
“我听其他人说你和杨如东的公司现在势头很猛。 ”这句话是朱雪的开场白,有些许僵硬。
但毕竟是句夸奖,程延林冲她点点头,谦虚道:“还好。”
朱雪今天精心打扮过,本来就生得漂亮,今晚更是夺人眼球,不少男人借机来搭讪。
可偏偏她最想见到的人连一眼都不愿看他。
“谢谢你的礼物。”朱雪主动找话题。
“什么?”程延林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之前托过李洪给朱雪送礼物,不过后来他就没再关注过了,也不知道送的什么。
现在朱雪提起这茬,他只含糊说:“你喜欢就好。”
“挺漂亮的,很适合我。”朱雪微微转身,展示着身上背的包。
原来送的包。
程延林看不出好看与否,但还是给出夸奖:“确实好看。”
借着夜风,还有酒精带来的微醺,朱雪大起胆子轻声问:“包好看还是我好看?”
程延林当即回答:“包好看。”
一腔情意被忽略,又被踩在脚底,朱雪不明白她在程延林面前怎么就这么不值钱。
她冷下脸,想转身走人,却又挪不动腿。
蓄意制造的温情被扯开口子,朱雪睨视程延林,语气不快:“张乐说你在追他们店前台收银的妹妹。”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前台收银?张乐他们店有好几个收银,轮着上班,他都不一定全见过,又哪知道给他造的是哪个人的谣。
于是他言简意赅道:“放屁。”
朱雪冷笑一声:“我也觉得他们在放屁,你看上的难道不是那个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