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安一看这种在警察眼皮底下“公然作恶”的狂徒,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去抢。
这狭窄的空间里,不管什么动作都是贴身紧挨着的。于是几个来回,不知什么时候起,严肃的执法行动就变了味。
当民警同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脑子一热,去别人唇舌之间“搜集罪证”了。
顾临奚闭上眼睛,承受着滚烫岩浆一般的热流流淌过自己那永远冷静的大脑。
这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吻呢?他已经分不清了。
大衣被扬起盖在肌理分明的小腹上上,顾临奚侧躺着,急促呼吸着。
方恒安捉着他的脚踝,向上推。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只余下潮水般的刺激,从他豁然明亮的胸腔中沸腾流淌着。
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寂静,只有一辆车,两个人。
方恒安将下巴顶在他的肩头…深深埋了进去。
顾临奚浑身战栗了一下,他依然不适应这种全然被支配的方式。但这种感觉却激起了一种别样的兴奋,好像一种释放,他对自己就像对一台机器,一切反射都压抑到最低最合理的程度,唯独不知什么是肆意什么是释放。
他的学生教给他了。他在教他。
他在给他带来一波波极致的失控,他在给他制造一个逃离规则和阴暗的假日。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是假日。
又是一波潮水,冲散了理智。恍惚间,他听到了方恒安的叹息:“顾老师,都结束了……走出来吧。”
顾临奚觉得自己的灵肉仿佛一分为二,他一边沉溺在这种极致的自由中,电光火石间却闪过碎片般的冷静思绪。
他想,对,就快要真正结束了。
*
李旷铭同意提供证据。
于是,第二日,他们就和李旷铭一同离开了精神病院。
而精神病人的身份会让其证词信度受损,因此在正式的讯问开展前,李旷铭会被带去做各种精神状态测试,以确认其的确清醒。
“所以小林啊,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装了十几年精神病的人忽然就愿意开口了?”
目送李旷铭离开时,郑功饶有兴趣地问顾临奚:“还有,你是怎么看出他在装疯的,真的就靠那什么冷静的眼神?”
顾临奚笑着摇了摇头,他在警局其他人面前一直是一幅谦逊内敛的样子。
“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我看他在烧纸,就简单询问了几句,和他聊了聊那位意外故去的朋友韩文。可能是投缘,也可能是李旷铭原本就装累了想交代了,于是便说了。”
他继续详细解释道:“李旷铭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和这位韩先生相依为命。后面成年后两人似乎因为争执分开一段时间。”
“就是这段时间,李旷铭自称,他被利用策划了爆炸案。事后他心知自己会被灭口,于是将证据藏了起来,以此要挟主谋放过他和韩先生。因为担心那人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戳瞎自己一只眼睛在精神病院装疯。”
而等到韩先生死后,他似乎也没必要这么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了。
郑功已经看过李旷铭的口供,知道“主谋”指的是那位正案子缠身被停职调查的“老前辈”孙洛川局长。
他叹了口气,终究不知说些什么。拍了拍方恒安的肩离开了。
方恒安之前始终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听着。
他猜到,顾教授的“简单”问询自然不会简单,此人对人心的洞察与操纵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但这点他并不惊讶,他意外的是顾临奚显然在警方之前就知道了韩文死去的事情,而且对韩文与李旷铭的关系,以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忽然想到了在疗养院时的那个护工王姨,这些被雪山所害,又为顾临奚所用的人还有多少。
他们真的只是在顾教授有生活小烦恼时应个急吗?还是有什么更灰色的用处……比如信息搜集。
他心里紧了紧,觉得不能再拖了:“韩文的事情你是怎么查到的?如果被雪山注意到,会不会有危险?”
同时,顾临奚也在说:“韩文死了的确对我有用,但他不是我杀的。”
方恒安:“?”
第139章 “我妈想来看看你”
反应过来后,他简直是要气笑了,不过难得这次顾教授这么直接,也没再自我批判,于是只好把火气压下去,听他说。
顾临奚也愣了一下,他轻轻笑了下,先回答了方恒安的问题:“雪山这么多年……牺牲者不计其数,不止我一个,也不止秦澜的母亲。”
“比如上次你见过的王姨,她儿子就是误打误撞拨通了导演的电话,最终越陷越深,只能听安排和一个雪山要杀的目标车祸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