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续命的药丸,常太医来之前,他先喂江黎服下,江黎原本正在抽搐的身子突然停下,气息也稳了些。
金珠喜极而泣,跪地说道:“谢谢荀公子。”
荀衍让她起来,“你去打热水来,给你家小姐静静身。”
方才江黎折腾出了一身的汗,现下衣衫都贴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金珠点头:“是。”
常太医赶来时,
江黎已经收拾妥当,闭眼躺在床上,她脸色煞白,唇上没有丝毫血色,无论谁唤她,她都听不见。
眼眸紧紧闭着,气息很弱,好像随时会死掉般。
她额头上一直在溢着汗,刚刚擦拭干净便会又浮现一层,手指紧紧抠着,掌心里溢出数道掐痕。
严重的地方都出现了血渍,看着便叫人心疼不已。
荀衍见状拦住常太医问道:“可有救治阿黎的方法?”
常太医近日一直在苦心钻研,可惜仍旧一无所有,他摇头:“暂无。”
里间床榻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荀衍松开手,让常太医走进去,诊脉,施针,一通折腾下来,已过了半个时辰。
江黎渐渐安静下来,脸颊也不似之前那般白,荀衍问道:“阿黎是不是无碍了?”
常太医还是摇头。
江昭走上前,恳请道:“常太医求您一定救阿黎。”
常太医道:“便是二位不说,常某也会尽全力救治的,只是二小姐体弱,一般草药无用,还是得需谢将军的心头血。”
江昭知晓谢云舟不在燕京城,一脸忧郁道:“谢云舟现不在燕京城那可如何是好?”
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荀衍定定道:“常太医让我试试。”
常太医摇头:“公子未服食过解药,你的心头血不行,取了也无用。”
荀衍不信,执意要试,他命阿川拿来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插去,眼见要插上时,一把短刀飞来,打掉了荀衍手中的匕首。
须臾,谢云舟出现在众人眼前,“我来。”
他眼睑下方泛着青紫痕迹,眉宇间裹挟着倦意,身上淌着湿气,一看便知是长途跋涉赶夜路所致。
在众人错愕中,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又从腰间取出帕巾擦拭干净,随后端着碗盏去了里间。
房门关上,窗棂上映出颀长的影,他背窗而站,扒开衣襟,用力插进去,一刀抵上心尖,感觉到血往外涌时,端起碗盏。
血嘀嗒嘀嗒落进碗盏里。
谢云舟的心思都放在江黎身上,眸光也一直在盯着她看,若不是金珠进来告知他血要溢出来了,他大抵还没察觉到。
敛眉拔出刀子,把碗盏递给金珠,金珠端着碗盏要去喂江黎喝,谢云舟又唤她停住,从衣襟里摸出包着纸皮的蜜饯交给金珠,叮嘱道:“喂完血以后,给你家小姐泡水喝。”
江黎正昏迷着,没办法吃,泡在水里,水也是甜的,她喝下后便不觉得血腥味太重了。
金珠点点头,“是。”
金珠去喂江黎,谢云舟自己包扎,太过疼痛,包扎时他手指都是抖的,心悸感一波波袭来,眼前一黑他险些昏倒。
谢云舟之所以这般,主要是因为连夜赶路所致,七天不明不休,风餐露宿,饿了啃干粮,困了谁破庙,去时有多舒坦,折返时便有多糟糕。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赶路的,可是他心里惦念着江黎,总感觉她要出事。
果不其然,她还真出事了。
谢云舟进门时便听到下人一直在说果子的事,包扎好伤口后,他慢慢站起,颤颤巍巍走了出去,第一句便是:“阿黎吃下的果子在哪?”
银珠去拿果子,“将军,在这。”
谢云舟走过去,执起一颗细细闻了闻,随后又给常太医闻了闻,常太医双眉皱起,“是它的原因没错。”
随后解释道:“这果子又命梨果,看着长得同梨子一般无二,其实它不是梨子,此果长在西域,身上无毒之人服食,最多会腹泻,可二小姐身中剧毒,服食的话会诱毒发。”
谢云舟问道:“这果子是如何来的?”
银珠跪地道:“不知。”
谢云舟还有急事要办,不能托,连夜便问起来,他问审案有自己的一套,天明前便查出了真相。
果子是不知名的人放在门口的,正巧下人撞见拎了进来,他们几个一人吃了一颗,当时没觉得不妥。
后,果子放去了厨房,之后便被拿给江黎吃了。
谢云舟冷冷睨着,“若是有半句假话,明天便送你们去见官。”
几人跪在地上求饶,“大人饶命,饶命,奴才们说的句句属实。”
谢云舟了然,随后让人带下去,每人打了二十五大板,不许医治,能活便活,活不了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