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名正抽着雪茄的高大军官,正是Brad。
四目相对,Kevin和Andrew都愣住了。接着Andrew很快错开了视线,眼神变为他从来没见过的淡漠。他身后的军官似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Andrew立即仓促地提起脚步,像是不认识他般的与他擦肩而过。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Andrew。
Kevin麻木地在监狱呆着,最长的记录里他有整整三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一名监狱的长官走到他面前。
他惊讶地发现那人就是之前将Andrew带出去的那位军官。
Brad开门见山地表示希望他能在监狱的圣诞晚会上演唱一首歌。
Kevin当然拒绝了,甚至懒得解释理由,这也惹怒了那个长官。
就在距离他出狱只剩一个月时,监狱医生判定他患有精神分裂症。因为北方高地的精神病院尚未建立完毕,他被千里迢迢地送到了南方高地。
后来他从一些病友的聊天中才知晓了另一个原因——
三大高地政府之间存在一个隐形的约定。针对一些原本就有社会影响力的特殊罪犯,为了避免他们重归社会继续扰乱思想,高地政府会编造一个患病的理由,将其交换送到其他高地的精神病院去。
这样即便这些犯人走出了社会,对另一个高地的环境也是一无所知的,社会危害性会大大降低。
谁知道他在南方高地的精神病院再度碰到了Brad。
他将他喊到自己办公室来,出乎预料地邀请他在小羊皮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开一只黑漆、边缘镀金,看上去十分昂贵的音响。
音响里流淌出一段无比熟悉的音乐,但歌词却是全然的陌生。
“听过?”Brad点燃了一只雪茄,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喷在Kevin脸上。
Kevin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是他之前答应过写出来一定首先唱给Andrew听的那首歌。倾尽心血,却也枯竭了心血。
“这首歌现在北方高地人人都听过。”没等Kevin回答,Brad自顾自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Kevin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窖,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被审讯的时候。他咬紧嘴唇,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你没跟Andrew上过床?”Brad细细地眯起眼睛打量他道,“听说你们在乐团里时很亲密,他就没引诱过你?”
Kevin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提起拳头就朝着那名长官飞来。
男人轻松地避开,直接一脚踹向了Kevin的肚子上,Kevin倒在地上痛得捂住了肚子,蜷缩成一团。
“Andrew有次喝多了,跟我说北方的联合国歌不是他写的。”Brad面露一丝戏谑,嘲笑着打量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Kevin。
“我当时就觉得他没意思,原来只是个剽窃佬,于是衣服都没让他穿就让他滚出去了。”
Kevin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用死死地用目光箍着那个男人。
“你来给我唱歌吧。”男人用皮鞋踩住了Kevin的头发,蹲下来,将最后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如恶魔般低语道,“我听过你的声音,比他好听。”
……
Kevin的故事告一段落,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尸体会被冻在越野车的后备箱。
在外面都能遇到,纯属老天爷眷顾自己。Kevin狠狠地啐了一口。
方樾却陷入了思考。
如果说是高级军官变成了丧尸,那么确实会出现下属不敢击毙的情况,所以他们就选择将他禁锢冷冻住,运回安全部或医疗中心进行处理。
但在丧尸已经爆发了的情况,还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非常奇怪。肯定有不止一位高级军官感染,如果各个都这么处理,将会极大的消耗人类抵抗丧尸的有生力量。
除非……
除非这个丧尸非常重要,重要到要通过军队将其冷冻体长途运送到某个地方去——比如他是零号感染者!
“方樾!”池小闲忽然喊了他一声,叫他到车里来。
他太累了站不动了,想坐一会儿,于是钻进了车里,顺便开始在车里翻找起来。
很快,他就在车内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沓医疗记录单,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的生理数据和指标。池小闲翻了翻,看不懂,于是交给了方樾。
Kevin也凑了过来,瞥到医疗记录单上面写的患者的名字,忍不住道:“就是这家伙的,没错了。”
方樾对这些数据再熟悉不过。他一张张飞快地翻过去,直到翻到一张血液化验单,眉渐渐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