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个月的勤奋学习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伤害,上大学后直接报复性躺平。辅导员为此还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他只去了一次,后面直接装病放了对方鸽子。
辅导员看着成绩单上清一水6开头的数字,苦口婆心地告诉他就业单位会查看成绩单,建议他早为毕业做打算——毕竟第一大学都是勤奋的学生,课业均分都能拉到80+,池小闲的成绩单实在是格外的清流。
池小闲却跟他分析道理道:“既然六十分合格,那我就是合格的毕业生了,没必要去卷更高的分数。”
“喜欢高分数的职业岗位必然也很卷,跟我八字十分不合。我不如找个末流小岗位,它混日子,我也混日子,我俩天造地设一对,长长久久到白头,谁也别嫌弃谁。”
干了十年工作的辅导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豪言壮志”,下巴差点掉下来。
吃完一整块烤面包后,池小闲还觉得有点饿。那种饿不是胃里的饿,而是像一种刻入灵魂的空虚,就好像身心都缺失了一块一般。
“你食欲好像变好了。”一直观察着的方樾道。
池小闲点点头。他下水再到上岸这一趟把原本就储藏不多的能量都消耗完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抓过方樾的手腕。
那里原本是方樾给他放血时咬破的,此刻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被河水泡得有些发软——但好在痂没有破。
池小闲放下心,又吃了几口面包,却还是有种空虚到极点的饿。面包就像是丢进了无底洞的一粒小石头,落进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看了看方樾,道:“你吃饱了?”
方樾点点头。
池小闲欲言又止。他看到方樾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一副困顿疲倦的样子,似乎没有休息好。
“怎么了?”方樾见他一直看着自己。
池小闲咬了下嘴唇,最后摇摇头,“没怎么。”
又休息了会儿,方樾提议继续赶路。
现在研究细丝也研究不出什么成果,只有回到六区自己家里的实验室,他才有机会对这细丝展开进一步研究。
Kevin和池小闲是两个完全不认路的,问方樾这里距离六区还有多远,方樾计算了下步行的速度,需要三天时间。
池小闲一下子就歇菜了。
方樾转头对Kevin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车了,你跟着我们也没什么用。”
Kevin思考了一下分道扬镳的可行性,然后摇摇头。
“我搭车一方面是想坐车休息,另一方面是想找人唠嗑说话,没人说话的话会憋死我的,我在精神病院都要找点不正常度稍微低点的病人每天聊聊天。我还是继续跟那你们搭伙吧,不然我在路上只能抱着电线杆子聊天。”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瞥了下那细丝:“虽然你俩看上去也有点不太正常……但谁知道呢,我在院里呆了那么多年,都忘记正常人是什么样的了。”
一大波话说完,他摊摊手。
“诶不对。”池小闲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可以回去找车呀!”
“车不是都掉河里了么?”Kevin不解道。
“是那些军用越野车!那些军官不都停下来跟丧尸战斗了么?”池小闲顿了一下,“如果说万一他们没能打过那波丧尸,车应该会留在原地。”
Kevin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方樾却提出了不同意见:“回去的话距离上有点远了,昨天我们走了大半夜才到这里,况且还不一定有车被留下。”
于是池小闲又歇菜了——只要让他进行大强度运动,他就要歇菜。
他又想起了他们坠河的那一段——桥都塌了,那他们回去的路也阻断了。
确实不能回去找车。
但方樾又转折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朝前走。还记得之前遇到的那波丧尸么,他们穿着军装,说明这条路前面应该还有一支军队,他们可能会留下来车,毕竟——”
毕竟他们都变成了丧尸。毕竟他们都失败了。
方樾没点破,但所有人都明白。
池小闲同意这个策略,但一想到还要走路,就又有些不情愿。他的四肢还没恢复利索,体力也不支,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地费劲。
换做之前,他肯定要怂恿方樾背一背他,但方樾此刻大概也体力不佳,昨天晚上似乎还照顾了他一夜。
池小闲于心不忍,话到嘴边,又把这个要求咽了回去。
他们在荒野地里走了一段路,一旁的Kevin盯着他已经观察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你这个小年轻,怎么腿脚不利索得跟八十的老头一样。这才走几步就成这样了,平时也太缺乏锻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