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半天竟然是一场乌龙?
“你们怎么知道那人其实没有感染?”方樾问。
“军医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伤口, 查看他的瞳孔,也是正常的。”
方樾蹙了下眉,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既然没有伤口和瞳孔变化,那个军官为什么说觉得对方感染了, 他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李歌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中将正在审讯。”
方樾步入房间, 看到地上跪着一人,十分眼熟, 正是平常经常跟在赵新身后的那位手下。
他已被戴上了手铐,正在苦苦哀求着赵新,为自己辩解着:“中将……我真的是因为觉得他被感染了才枪杀他的,并不是故意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军医并没有找到他感染的任何迹象。”赵新冷冷道。
“不不!”那人连忙道,“他说话说着说着眼睛突然就翻了上去,身子开始抽搐跟感染了一样!我真的没有骗您!我跟您这么多年了,您知道我是怎样的人的啊!”
“不要拿我们的关系说事,我现在必须客观。”赵新公事公办,蹙起眉道,“有人说你最近跟死者发生了一些矛盾,是否有这件事?”
那人身形微微一僵,“这……”
“你如实说。”
“我确实与他不睦已久。他经常打游戏到深夜,或是在夜里洗衣服,动静特别大,弄得我晚上睡不着觉,作息也特别混乱。我跟他说过好几次,他完全不听劝……”男人有些激动起来,“但我真的不会就因为这件事情就枪杀他啊!请您相信我!”
“就算你以为他感染了才开枪射击,那也是你神经太过敏感,导致误杀。”赵新沉沉道,“你绝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男人渐渐地把头低了下去,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知不知道,误杀往往比不误杀更可怕。”赵新忽然开口。
男人抬头,眼神里有一丝茫然。
“在地下区,三分之一的人手里都有枪,如果人人都用感染做借口来‘误杀’,对着平时看不惯的人泄愤,下场是什么?”
赵新的话让男人背后渗出了些冷汗。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方樾从门口走了进来。赵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有什么看法?”
方樾:“我能否看一下那个被枪杀的人?”
“在隔壁,你去看吧。”
这次是一颗子弹毙命,场景并不惨烈,池小闲也跟着方樾一起进去看了。
死去的军官被放在担架上,眉心被一颗子弹留下了黑洞,血已经在脸上干涸了。
方樾戴上手套,用比第一次更细致的方式检查了他的全身,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他找来手电筒,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瞳孔颜色也是正常的,并没有任何灰蒙感。
难道说那个军官确实撒了谎?
这真的只是一次蓄意枪杀而非感染?
“等一下……”池小闲忽然道,“他眼睛充血好严重。”
男人的眼白布满了蛛网一样的红血丝,血丝一直延伸没入漆黑的瞳孔。 “刚才他舍友说他生活不规律,可能是经常熬夜所致的。”方樾猜测。
“唔,确实有可能……”池小闲点点头。
这次“感染”有惊无险地就过去了,却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地下区有跟丧尸同样可怕的东西——枪。
三分之一的人有枪,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封闭的地下区。说不定在丧尸到来之前,人们会因为一些五花八门的原因自相残杀。
这也是赵新和方制凯最担心的事情,他们谁也承受不起地下区发生暴.乱的结果。但持枪也并非毫无坏处,一旦发现有人感染,身边人就可以第一时间处理掉感染者……
赵新和方制凯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且维持现状——比起暴.乱,感染是他们更害怕的事情。就算今天这件事是“误杀”,也比漏过一个丧尸要好。
“竟然是单纯的枪杀?”Kevin惊讶道,“我还以为是感染呢……”
“开始他们也以为是感染,但检查完后没发现任何伤口。”方樾解释道。
“呼……还好不是感染。”Kevin道,“是不是只要大家小心点,就不会感染啊?”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上次我用剃须刀不小心割到了自己,郭未赶紧帮酒精消毒,我们两个战战兢兢到半夜,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