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只好脱了自己的上衣,让还湿哒哒的池小闲靠在自己身上,再用毛巾去给他擦拭手臂。
池小闲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银色的头发蹭得他的下巴有些痒,从这个角度上看去很乖,驯服得像一只小鹿。
水滴聚在他锁骨的凹陷里,透着一汪盈盈的光。
方樾轻轻擦了一下,克制地没有将视线下挪,余光却已经瞥到了那点嫩粉色——好像在风中摇曳的小花。
洗完上半身,他怕池小闲着凉,就帮他擦干套上了长袖睡衣,然后将他上身轻轻倒在自己腿上,头朝后仰去,再用水一点点濡湿他的头发,抹上洗发露。
池小闲头发也很软,轻盈得像是白色的绸缎从他的指尖划过。
方樾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一边将视线落在了他脸上。
池小闲的睫毛已经都变成了银色——浓密的银色,像是原野上覆盖了一层纷纷扬扬大雪。
或许是密闭空间的温度高,他的脸颊上微微有些血色,像是甜美果实成熟的颜色,生动而诱人。薄而精致的唇泛着润泽的水光,像是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花瓣,娇弱而冷寂,等着路过的人来将它轻轻采撷回家。
方樾挪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吹风机上。
帮他吹干头发后,池小闲仍然没有醒。绝佳轻柔的洗头手法让他睡得非常安逸。
到这一步,事情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池小闲上半身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下半身却还保持着只穿着原来内裤的状态,而且内裤早就湿透了,隐隐勾勒出臀部小巧而圆润的轮廓……
方樾下不去手,只得再次把池小闲叫醒。
池小闲迷迷糊糊一睁眼,方樾便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有沙发了。”
池小闲打了个激灵,睡意跑了一大半。
他一睁开眼就迷迷糊糊道:“……沙发?”
方樾像是早料到一般,淡淡道了一句“逗你的”,然后把裤子塞在他怀里,“头发已经给你洗过了,剩下的自己弄。”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池小闲愣愣地抱着那裤子和毛巾缓着神。
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睡过去了?
忽地一阵冷意略过他光溜溜的双腿,池小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朝下半身看去……
靠啊!他还是干脆别要脸算了!他忘了今天穿的是个三角内裤……
这是他五条平角里面唯一的一条三角,Rome促销打折时跟着张文声一起拼的单。
当时他还调侃张文声会不会太骚了,张文声安慰他说可以就在寝室穿穿,反正他俩都是三角,谁也别骚过谁。
他当时竟、然、被、说、服、了?!!
三角的就算了,关键当时他的码数断货了下,只好凑合买了个小半码的,张文声还安慰他说穿穿就松了……
事实证明,张文声是个会安慰人的天才。
算了,都是男人,没什么的。池小闲自我安慰道。
洗完后他展开方樾留给他的干净裤子,发现里面还包着一条干净的黑色内裤。
池小闲自己的都是白色的,这个显然是方樾的,看上去刚拆封,还留着包装纸折叠的痕迹。
池小闲套了上去。
只一个瞬间,他又绷不住了。
……这个尺码怎么比他大那么多???
方樾在书房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浴室的门先是一开一关,接着池小闲卧室的门响了,然后就再无动静。
他走到池小闲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发现池小闲以一个“大”字的造型扑倒在床上,一只拖鞋还挂在脚上,人却已经开始有规律地打起小声的鼾来。
已经可以想象他累得要命、长途跋涉到卧室,一看到床便困得断片的景象了。
方樾难得地翘了翘嘴角,帮他翻了个身,拉过枕头放在头下,盖好被子,关了灯才出去。
夜晚还很长,他不打算早早睡觉,而是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口。他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听到楼上传来Kevin喊他的声音。
Kevin急匆匆地下来,惊慌失色道:“窗户外面好多丧尸!”
方樾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小点声,然后跟Kevin一起回到了二楼。二楼客厅窗帘拉着,方樾用手指勾住窗帘一角,轻轻扯开一些。
一道黑影倏然从窗户前滑过。
“会不会撞破玻璃?”Kevin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担忧道。
“这边的窗户都是耐热隔音的双层厚玻璃,如果能撞破,应该早就被撞破了。”
Kevin悄悄松了口气。
方樾重新把窗帘合上,回到书房去拿来了一台像是天文望远镜一样的古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