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间有交集的条件。
先前她以为白堕会离开这里的时候, 产生出的不舍和难过被她自动划分为了对他的过度依赖。
她从来没有想过, 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里的人事, 已经被自己区分为了白堕和其它的人。
白堕与众不同的,他是最特殊的。
为什么?
施青颜懊悔为何这么迟钝, 她没有顾忌的大哭、不被信任的生气和看见他受伤时的担心, 早就有了原因,可竟然在这时才明白过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场所, 不能让她静下来思考, 她无法猜测白堕心中所想,正如自己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毫无招架一样。
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行不行,是否可以继续,可细细想来, 两人的接触似乎已经超越了寻常的界限。
所以,白堕在想什么呢……
施青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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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的酒不像凡人的花酿, 是真的很烈, 好在随着修为渐涨,兽兽能控制自己化形的时间和形态了。
白堕睡得昏昏沉沉, 半梦半醒,重叠在梦境中听见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有人旁边,白堕动了动手指,恍惚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是妖女身上的味道。
白堕放松了几许,察觉床榻陷进去了半边,腰间被扯了扯,腰带被拽开继而一沉,有什么东西系上去了。
来人轻轻叹了口气,身边灵气靠近,微弱且无害的灵气似有若无,缓慢地,一点点,挪到了他的脸庞边,然后停住。
白堕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
“不行。”
施青颜声音很小,还带了些恼羞成怒。
床榻重新翻动,那点灵气瞬间退去,身边的人走开了。
混沌中清晰,幻灭又熟睡,就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光越过床沿的流苏,迷蒙着半遮半掩,白堕终于在摇摇晃晃的微光中睁开了眼。
脑袋还有些昏沉,可思绪已经开始慢慢回神,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坐了起来。
屋子里没人。
白堕低头,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尾巴正摇摇摆摆挂在身后晃动。
他皱了皱眉,掀被下地,两步就施法幻形,白堕从金光中走出,已经重新恢复了人身。
探测的神识刚好收回...酒肆里只有一人。
不是施青颜。
屋外灵气肆意,这人到门外了。
白堕眯了眯眼,提掌运气,屋外似乎察觉了他的举动,竟是没有再动了。
“醒了吧?”
这是个非常不耐烦的男人声音,还有着令人厌恶的气息,白堕俊眉紧蹙一掌掀翻了木门,极其不客气地劈头盖脸给他轰了出去。
男人大概是没想到白堕会忽然发难,他险险后退,飞出长廊,被灵气波动狠狠推到了楼下。
他气急败坏大喊:“你有病吗???”
白堕寻着人下楼,竟然是方似利。
“殷情人呢?”白堕冷淡问道。
方似利拍了拍衣服,同样不耐道:“她去比赛了,让你醒来去找赛场她。”
比赛?
白堕一顿,他睡了几天,怎么已经开始比赛了吗?
他不再和方似利多说一句,默念阵法转动,迅速离开了酒肆。
原来只觉得这妖女身边的男人沉默寡言,没想到修为竟然也和她差不太多。
方似利眯了眯眼,跟了上去。
荒沙辽阔,偌大的赛场周围围聚了比先前赛事多上三四倍的修士,两道金光闪过,白堕和方似利一前一后出现在了赛圈外。
烈焰当空,荒沙的白日无比炎热,真君放荡不羁坐在凉亭里吃葡萄,旁边站着童玄玄。
女人身姿妙曼,婷婷站在赛台的另一侧,神情淡淡看着对面的修者。
台下不少修士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女人会傀儡印,方似利堂堂元婴,出去好歹也是位真君,身上的法咒都没解开,这些天被她指使着当牛做马,受伤了好几轮。”
“傀儡印这种邪术,禁了上千年,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
“谁知道哪来的,看她那狐媚样,修为不怎么样,歪门邪道手段可不少,当她的男宠是不是能捞不少好处?”
“谁稀罕啊,如果是我就不比这场赛了,傀儡印这种禁术难缠又恶心,万一中了是不是得一辈子听她调令?”
“不过这种妖女喜新厌旧得很,她身边先前那个男人不是不见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失宠了...”
白堕:......
这些人是在说他吗?
“请赐教。”施青颜老神在在看着对面的女修士,清清楚楚将台下的议论听在耳里。
要和她对赛的修士不想放过此次机会,可她也惧怕施青颜使下作手段,思忖再三,女人忽而对无垠真君行礼,“真君,比赛中若使用禁术也无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