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的脊背附着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坐在蓝色的休息椅上,靠着叶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得很久很沉,姜沉和秦斯以知道他在医院都过来了。
姜沉不忍打扰他的睡眠,就将他抱去医院附近的酒店休息,方便姜映一睡醒就能够及时的去医院探视苏柏砚。
姜映这一觉睡得特别久,细密纤长的睫毛轻垂,貌似睡得不太安稳。
每过一段时间,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就难耐的轻转,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睡了十几个小时,姜沉都以为他生病了,为他量了一次体温,发现没有发烧。
姜映只是情绪消耗太大了,身体进入了灯进油枯的状态,需要大量的睡眠补充体力。
姜映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他的手机微信里有很多消息,不过姜映先看的是临时置顶的安秘书的消息。
安秘书:「苏总的麻药药效已经散完了,现在特别地清醒,他在1162号房,你睡醒了可以来找他。」
姜映起来下了床。
因为害怕他出意外,姜沉这两天是在酒店办的公,没有单独开一间房,姜映睡了酒店的大床,他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姜沉在客厅看到姜映出来了,招呼他:“你赶快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姜映摇了摇头:“没胃口。”
他走到玄关处,打算换鞋去找苏柏砚,被姜沉拦下了。
姜沉说:“去找他之前先洗个脸,刷个牙,你看看你的小脸蛋,没有一点精神气儿,你让他看见,岂不是让他多担心吗?”
姜映只好耐着性子洗漱了一下,才出门。
vip病房门上并没有护士查房时看的小窗户,姜映并不知道苏柏砚在里面的情况。
苏柏砚正在病床上,修长的脖子缠了细细的绷带,因为它是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并不需要观察几天才做手术,胳膊上打了石膏,身上的伤口处都缠着纱布和绷带。
苏柏砚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脸上的霜冷一点点加深,变得阴鸷可怖。
他看到的是一个博主po在外网的文字信息,时间发生在昨天。
至爱邪门的茱莉亚:难道全球就我一个人真心实意磕秦斯以×姜映吗?我又不撒谎,昨天我看到真的了,秦斯以抱着姜映去了酒店,他们两个开的是一间房哦。没有看错啦。那个高大的男人肯定是秦斯以,我就在那个酒店入住,他们两个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哦,太色情啦prprprprpr
这是什么新的play吗?
尸骨还没有凉透,就迫不及待和秦斯以卿卿我我了吗?
看来是对秦斯以的惩罚还不够。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快,姜映眼里只有能有他一个人了。
苏柏砚寒凉的眼珠子迸射出令人心惊的戾气。
苏柏砚的房间并没有反锁房门。
姜映站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深吸了一口气,用小手扇了扇眼眶中的湿热,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状态,生怕自己哭哭啼啼地让苏柏砚担心。
叩叩。
他屈指敲了两下房门,轻声:“柏砚哥哥。”
房间内并没有回应,姜映以为苏柏砚睡着了,就自顾自地推门进去了。
姜映走进房间内,正好与苏柏砚寒凉的眼神对上,苏柏砚脖颈上的绷带缠成了Y字型,喉结刚好凸出了一个性感的线条,病容为他冷冽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慵懒倦怠。
姜映心下疑惑,走到病床前问:“柏砚哥哥,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柏砚没说话,鸦羽般的长睫毛压着丝丝寒凉的戾气,清冷的视线悠悠地直视着前方。
“现在是不能说话吗?”
姜映声音又温柔了一些:“我没有听医生说你声带受损了呀?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姜映瓷白纤细的手指刚要触碰苏柏砚的脖颈,苏柏砚偏身闪过了,语调不轻不重的嘲讽道:“你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和你的斯以哥哥再多柔情蜜意一会儿。”
姜映闻言一愣,薄唇动了动:“莫名其妙。”
姜映转过身。
苏柏砚强行不去看他的视线又粘在他纤细的身段上。
就像一个被丢弃进垃圾桶里的娃娃,明明不会动,却想用视线跟着丢弃它的主人回家。
——要走了吗?
——所以说是走个过场来看他的吗?
——那又来看他干什么呢?他就是现在死了,也得不到姜映的一个眼神吧。
姜映拿着水杯,去了vip病房的厨房,烧了一壶的热水,又拿了银质小汤匙挖了一勺芒果蜂蜜拌进了热水杯里,搅拌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