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刻意穿和睡衣不搭的长裤,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姜映从衣帽间出来。
苏柏砚放下了书架的书,略略看了他一眼,姜映穿着一个宽松的睡衣,和一个很宽很短的睡裤,两条纤细的长腿笔直,白得晃眼。
苏柏砚眸色微动,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了个澡,水流声在浴室内响起。
苏柏砚本来想拿沐浴露,伸手往置物架上一摸,发现了姜映放着的小罐罐和一根细细的玉棒。
半眯着长眸审视了几秒,清俊的面容如同悬崖峭壁上的一株清寂曼陀罗,寡淡寡淡的,半晌,薄薄的唇角扬了一下。
没有碰,只是借用了姜映的玫瑰沐浴露。
出来时,姜映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柔和的光晕撒在他乖纯的小脸上,卷翘如小扇子的眼睫轻垂着,粉嫩的唇也轻抿着。
苏柏砚看着出神了两秒,也上了床,没有关灯。他习惯关灯睡觉,但是姜映是个二十三岁还不敢关灯睡觉的小娇宝。两人在这方面有分歧,不过影响也不大。
姜映睡觉时比童话里的睡美人还要恬静。
心理学家马斯洛将性、食物、水、空气、睡眠划分在一个需求层次内,苏柏砚却始终认为自己已经跳出了这一层次划分,向上最求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最俗最渴求的那一个。
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求,姜映肌肤上的甜腻温度和他无助脆弱的求助声,那么甜,那么软。
苏柏砚毫无睡意,视线虚虚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
他喉咙就开始因为燥热发干了。
他不想影响姜映睡眠,也没有下去接水喝。
又过了好久。
姜映嘤咛了一声,睁开了困倦的眼珠,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苏柏砚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姜映是被尿憋醒的,下了床,打算去厕所尿尿,可是走到厕所门口,想到睡觉前清晰地听到苏柏砚洗澡的水流声,他就莫名地羞耻。
家里的公共厕所又在别墅院子里。
姜映不想下楼,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柏砚旁边,蹲在地上,小声地在苏柏砚耳边说话,想看看他是否睡死:“柏砚哥哥。”
苏柏砚双眸轻阖,鼻息正常。
不确定,再看看,犹豫了一秒:“老公。”
苏柏砚黑浓色长睫轻拂,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什么松动的表情。
姜映又走到了厕所门口。
站了一会儿,又瞅了苏柏砚几眼,还是决定下楼去别墅院子里上厕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同居什么的果然讨厌死了!
——小仙子为什么会有普通人一样的吃喝拉撒!
——被人听到了多羞耻啊,烦死啦!
等到姜映舒舒服服的尿完,在洗手池洗了下手。
在烘干机下默默地把手烘干。
从厕所门口一出来,就看到了厕所外的长椅上坐着的苏柏砚。
苏柏砚穿着黑色丝质睡衣,一只手臂搭在扶手上,清俊的下颌压在手臂上面,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两条修长矫健的腿懒散交叉着。
“……!!!!”
“啊——”
姜映吓了一跳,惊叫出声,怕吵到其他人,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苏柏砚抬起眼皮,懒懒看他:“怎么了?”
姜映气愤:“你不是睡着了吗!”
苏柏砚:“我以为你想偷亲我,就想给你这个机会,没想到你是想让我陪着上厕所,你房间的厕所是堵了吗?怎么跑院子里上。”
姜映清透的眼仁上满满浮出一层羞耻水雾,咬了咬牙齿,凶巴巴道:“你是不是听见了!”
苏柏砚:“?”
苏柏砚:“听见什么了?”
姜映更生气了:“……”
装傻充愣是吧。
姜映恶狠狠瞪他一眼,凶道:“少装,你就是听见了!”
苏柏砚清寂地眼角微敛,思考了两秒:“……听见你尿尿?”
姜映被气得胸口用力起伏了一下,牙缝里挤出俩字:“……闭嘴。”
苏柏砚打了个哈欠,语调微懒:“这有什么,你是想听过来吗?那等会儿我喝一杯水,酝酿一下,让你听回来。”
苏柏砚不知道姜映在介意什么。
姜映上学时就不爱和同学一起上厕所,小便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私密的事,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产生的心理感触也不一样,姜映就是介意。
姜映懒得理他,气鼓鼓地上楼了,到了二楼狠狠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