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池落的话落,草地上的开出了一朵又朵的昙花,直到一整片草地都布满了盛开的昙花,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这幅画面更加神秘,美丽。
不知何时,周围围绕了数不清的萤火虫,池落站在花海中,眉眼含笑,眸中星光点点,似是盛满了银河。
符安之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池落,清寒的月光,倾泄在池落身上,衬得池落周围朦胧一片,符安之忽然就有一种池落要消失,抓不住他的感觉。他疾步上前,将池落扯入怀中:“你会不会离开我?”
“怎么了?突然那么惊慌,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池落声音闷闷的传来。
“没事,就是刚才感觉你会消失的样子,有些惊慌了。”符安之紧了紧抱着池落的手。
“安心吧,我现在不是在吗?”
符安之没有说话,池落推开他,拉着符安之躺下看着星空:“这里好看吧。我可是专门找阿夭请教的,虽然感觉不太适合我们,不过阿夭眼光不错,确实很好看,我可是准备了很久。”
“嗯,很漂亮。”符安之在心里默念:人也很好看。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有一大片的蒲公英,蒲公英飞舞的时候很好看,不过现在看不到了。不然可以带你去看看。”池落满脸遗憾,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高昂起来:
“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你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的,还有你妈妈,我还没听过你说起过她。”
符安之盯着夜空,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美艳柔弱,经常坐在破旧的木屋愣愣盯着同一个方向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
符安之从记事开始,每天都能看到窗边的女人,像个雕塑般从早上一直坐到傍晚。偶尔会温柔的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念叨,悲伤又哀怨:“予归啊,你说你父亲怎么还不来接我们回家?他答应我的,要来接我回去的。”
每当这个时候,符安之都能感到一滴又一滴的水砸在他的手背,小的时候不懂,只是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
“后来长大了一些,母亲还是那个老样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跟着父亲回家成为了她的执念。在她身边,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予归,你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强大到别人都仰望你,只要你足够强大,你父亲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当时如果不是领居,可能我早在她的不管不顾中死了吧。”
符安之略带嘲讽的说:“予归,予归,明明是那个男人给予她的承诺,我甚至连那个人都没见过,她却把希望寄到我身上,久而久之,我也有种必须带她回到父亲的家的使命感。”
“后来呢?”
“后来……母亲生病死了,恰逢师父到那,见我一个人我孤苦无依,师父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离开,那个地方,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就跟着我师父离开了。”符安之语气惆怅,那些事明明过去了那么久,又仿若昨天。
池落翻身,紧紧抱住符安之,符安之好笑的拍拍他的背:“跟了师父回师门的路上,师父曾问过我叫什么名字,那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大概是不想再背负母亲的执念,我一直没说话,师父也没有恼,只是沉吟片刻后:虽然是一时冲动收下了你,但是我也会担起这个责任,我也没什么大的期望,你平平安安,能随心而行就好,以后就叫你安之,如何?”
符安之翻个身面对着池落:“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当即应了下来。我想不背负任何人的期望,想找一个心之所安处,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没有任何人的期望。和师父回师门之后,在那里,师兄师姐他们都很好,我一直以为能这样开心的活下去,直到被灭门,我被追杀,意外来到这里,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那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吗?听你说的好像你小时候在的那里没人修炼一样。”
“基本上人人都能修炼,不过受天赋,资源所限,那个村没多少人修为高,母亲是我所知的唯一一个不能修炼的,所以她从来没教过我什么,又不爱和村里人打道,村里的人看我们可怜,不让我们饿死以外其他事从不过问,我也是跟着师父之后才开始修炼的。”符安之平静的叙述着。
“哦哦,原来如此。”池落的脸埋在符安之怀中,声音有些憋闷。
他没有跟池落说的是,他跟着师父离开,修为突飞猛进,渐渐超过门派里的很多人,有一次历练,师父就让他跟着同门去了,中途他回了一次村里,才发现,那个村里的人,全部是那个男人的手下,那么多年,他和母亲一直活在那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多么讽刺。连带着他能跟师父离开,也是在那个男人的默许之下,也是那一次,他们回去之后,整个门派已经被灭了,踏入山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