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为妻子精心准备的里衣。
田堂静第一次露出害怕的眼神,看着护在自己前面的倩影。
“老婆。”
魏影闷哼一声,甩着双臂旋步倒空抽出双刀,脚尖娴熟地舞起双刀,砍向两道山头的黑影。
铛!山头纷纷两边避开,退出数十米远。
紧紧一击。
魏影便垂落双手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而苍白。
“影儿!”悬萱第一个过来确认她的情况。
田堂静已经站在原地,目光有些空洞盯着魏影垂在两边的手臂,已经呈现紫黑色的皮肤中毒极深。
脑子的弦就像绷断一样。
她俊秀的脸蛋随即铺上凛厉的阴影,看向准备第二次攻击的山头。
正好魏影忍着剧痛,垂着眼睑转过来看她。
确认她没有受伤。
魏影强撑地吸一口气:“阿静,就待在我身边。”
“不要说话,我很快就能压制住毒,将你送下山。”悬萱冒着冷汗不断为她的双臂施针。
这时她终于抬眼正视了田堂静一下,但什么都没说,便继续低头下针。
田堂静蹲在魏影身边默不作声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她肩上,偌大颗血珠滑落顺着扎的针流下成几丝血线。
魏影顿闷哼一声,倒在她怀里。
悬萱看着蛇咬的两颗齿孔与血混合,减轻了中毒的迹象。
“阿静,说说话。”
田堂静心疼地抱着她的脑袋,动了动唇,最后勉强挤出一句话:“我很好。”
魏影这才安心地躺在她怀里,视线还不忘警惕两边虎视眈眈的山头。
“稍候你跟娘亲一起下山。”
“不必...”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回来。”田堂静忽然将她放靠在岳母腿上,她起身便毫不犹豫往山顶冲去。
悬萱终于开口阻止她:“等等,你一个人如何对付你母后留下的毒物?”
魏影急得脸色惨白,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没想到田堂静突然又回来抱住她,当着岳母的面,亲了一下她的下唇,捧着她的脸小声贴在她耳边道:“老婆,别忘记我们还要一起长命百岁。”
温柔的安抚不是在辞别,而是在做承诺。
“你。”魏影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我以前都太依赖你了。”田堂静温柔地贴在她耳朵道:“可你也不是事事都万能,刚好你不擅长的,正是我与生俱来的便擅长的。”
魏影眼眸微微颤抖起来:“龙角鹿香吗?可是赵仙并不如你母后的医术登峰造极。”
“你忘记我是母后生的吗?”田堂静此时的仿佛赌徒一般。
她之前吐槽过赵天心贪心不足,想与天斗弥补前世的遗憾。
可她又何尝不是个赌徒。
只是和赵天心赌得东西不一样。
同样她是龙角鹿香的宿主,药人,没有战斗力,对物理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却有毒抗。
“你都那么相信岳母,不如也相信一下自己未曾谋面的岳母,好吗?”田堂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魏影不放心地盯着她,她则是冷静地看着她。
两人相视间,渐渐透着对彼此的信任。
“你死,我也不独活。”最后还是魏影阖上眼睛,决定放她一个人去。
田堂静这才露出一个笑脸,她用沾血的指尖轻轻覆盖在魏影的唇瓣上,落红使得唇变得更滋润。
悬萱目光复杂地对着两个孩子。
终于看出来为什么女儿会视她如命?
这孩子值得她用一生守护。
悬萱尽管不想承认,她动了动唇无奈提醒:“这是龙角鹿香之外的毒物,但你的情况很不同。”
“你的体质一直在加强,一次不成品的三尸虫就能让你百毒不侵,那么更剧毒的蛊物,也许会让你的体质更进一步,但也许是另一种情景。”
“看来岳母也赞成我赌!影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田堂静立即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魏影睁眼凝视她,带着悲伤的表情勉强答应她去赌。
赌她们的未来。
“阿静,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会那么难?”魏影终究没忍住情绪,右眼睑流下一滴泪水划过下颚。清冷的眉眼是掩藏不住的痛楚。
作为母亲的悬萱怔在原地。她的女儿和她一样天生就是容易消极绝望的人。
重要的人不在了。
便在这世间像具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然而打破沉默的是耳边乐观开朗的声音,她的乐观总是会像生命的源泉一样给人注入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