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楼阁是历任皇帝和皇后的肖像,裱在墙上,右边则是一些太妃还有一些名臣的画像。
她走到先帝的牌位前,伸出袖子拭去上面的香灰,刻着田驰弘的名字用黑墨重新表个色,看起来像是崭新的。
她发现越上面的牌位才会小一点,下面的会大一点,连那母亲的牌位都很大,只有田驰弘先帝的牌位很小。
旁边还有个没有名字的木牌,牌面有点旧了,还有刀的刮痕。
“这是谁的?”怎么看起来像是无主牌位?她随手拿起来翻个面一看,发现前面没有明显的字痕,后面的左下角却有赵仙两个字。
好像是刻到一半突然就不刻了。赵公公的名字出现的地方更像是立碑人。
他这是在给谁立碑?
田堂静好奇地用袖口拂了拂木屑,她发现有字迹但刻的不是很明显。
她当即朝青姑教导:“姑姑给我拿些画炭过来。”
古代是有画炭的,就是墨石所制。毕竟粗糙没有现代那么便利。
青姑很快送来一块画炭然后出去了。
她就在赵仙中央的字痕上不断唰,唰出一条明显的笔迹。黑色的粉末不断掉落,沾的她指尖袖口都脏了。
终于上面的字痕显现出来。
当她看见木牌上的名字,吓得直接扔进排位架上,打翻了先帝的牌位。
木牌倒立在一角,分明刻着:田堂静三个大字。
“我去!居然我的牌位!赵公公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知道我迟早会死一样才提前备好。”她挥了挥袖子只觉得十分晦气。
可仔细想想不对啊!这牌位的痕迹好像已经刻了很久,而且还没刻完就放弃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拂尘甩了过去打在她脑袋上。
赵公公的声音气急败坏传来:“老奴就在太医院待几天,你就给我惹那么多麻烦。”
田堂静扭头奇怪地扫了眼赵公公:“为什么会有我的牌位?”
“陛下,自己不是很清楚吗?”赵公公捡起牌位,却没有扶起先帝的牌位。
小小的动作立即让田堂静头皮发麻。
这个人不是赵公公!
该不会又是那个女鬼冒牌货?
她不敢表现出自己已经认出他,而是硬着头皮,故作平常道:“公公,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还没死呢!有你这么诅咒我吗?”
赵公公捧起牌位轻轻擦拭一下上面的黑粉,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道:“陛下,老奴想在破城的那天您是救不活了。所以早早刻好了。省得你成为无主孤魂。”
若是平常她肯定吐槽几句就算了。
现在她只能拼命拖延时间:“切,我才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而且你看我母后的牌位和父皇咋离的那么远。”
说着她硬撑着脚步将牌位凑在一起。
赵公公突然在她背后凉飕飕道:“皇后娘娘去世前曾赌气说不愿意与先帝同陵。”
“先帝答应了。”
“那只是赌气而已,夫妻俩凑在一块更好。”田堂静冒着冷汗将牌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岂料那只冰冷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靠近在她耳边道:“一家三口不是更好的团聚?”
此话一出,田堂静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立即甩开赵公公的手跳开几步。
她惊魂未定地盯着赵公公:“为何张口闭口都说我本该死?”
赵公公似乎早就知道她在装傻充愣发现他的身份,他气闲若定地将李纤月的牌位放好,再将先帝的位置摆好。
唯独那块刻着她的名字,他随手一扔到她怀里,不再隐瞒:“死者应该归于无。”
“田堂静,你不该活下来。”
“生死又岂能由你盖论!”田堂静顿时不服道:“我能活下来便是命中注定的。”
“若我说你活着,灾殃就会降到你亲近的人身上。”赵公公往前踏出一小步,可以看见他的脚小了好几码分明是女人的脚。
她努力瞪着她反驳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不仅是你亲近的人,世道皆会因你这位多余之人饱受天灾。”赵公公甩了下拂尘,阴恻恻笑了几声便转身走进后堂。
田堂静趁机跑出殿外叫来几个人进去搜,果然一搜就没有人影。
她走出太庙时脚步虚浮,整个人心神不宁,总感觉那个女人又要搞什么鬼?
让她相信她的鬼话,然后乖乖去死。
*
兵马指挥所左侧小小的书房内,窗台上落下一道鸽子的影子。
一只素白的手迅速取下信,卷开一阅:“世上或真有通阴阳生死者,死者归于无,生者归于有,慧珍大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