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济京的盐因为战争产量突然减少,那市面上的盐就会马上疯狂涨价。
现在囤盐的风气已经传播到郑京了。
郑京在田家的强压下暂时延缓了盐价,但是已经没有盐卖了。
可把大郡主气坏了。那些盐商看局势一边倒有了主动权开始狮子大开口。
能做盐商的基本跟官字沾边,就算是大郡主都无法轻易撼动这颗大树,既得利益者只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何况赵李氏认为郑京是他们的附庸,主动权在他们之手,砍一刀,大郡主家族只能忍气吞声。现在趁乱放点血,到时等上面监督再调整过来,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息事宁人。所以有些人仗着这点开始为所欲为。
而处于水深火热的老百姓便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大郡主能在郑京呼风唤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手下的兵源都出自老百姓。
她的利益几乎可以说和老百姓绑在一起,若是因为盐失去民心,田家的根基势必动摇。到时虎视眈眈的赵李氏再出手,那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郑京已经没有机会背靠洛京,背靠天子,失去了就等于数代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田堂静刚进郡主府时,田莹就盛情接待,并且亲自拄着拐杖要送她去慧珍大师那里。
刚走在回廊还有段距离到客厅时,田莹突然像田堂静跪下:“陛下!如今局势严峻,郑京再也无法抗住风险,一旦郑京势力失衡,商业环境便会动荡,对刚刚起步的魏氏商团也是沉重的打击,还望您能够在君侯面前美言几句。”
“让魏氏从芦京多开采盐矿,占据郑京市场,稳住盐价。”
田堂静哪敢被老人家跪下,虽然姑姑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可盐价贵了确实会伤民。
现在魏氏商团刚好扩大,要是没有姑姑这个地头蛇保驾护航,估计往后的环境也不安稳。
指不定哪天就把她这个超商模式给整崩溃了。
超商模式最喜欢的就是治安良好,要不总是有人闹事零元购,商团还要不要赚钱?
打开门做生意的就是求得盈利,谁也不想还没站起来就被打趴下。
“姑姑快起来,郑京的得失就是我们田家的得失,朕又岂能坐视不理!”她说得是那般信誓旦旦。
“陛下!姑姑这次真的得靠您了!”
“姑姑,朕是您的侄亲,您不靠朕,还能靠谁!”
大郡主起身感动得哽咽起来,就差哭出来了。
现场姑侄情深演得非常逼真,跟随的人都瞧得一愣一愣的。
赵公公都傻眼了。姜恭倒是觉得这个场面非常有意思,像极了当初在皇宫侍奉时看到的那些虚以为蛇。
田堂静差点没演下去,她现在的眼泪鼻涕都很贵,不能随便流。只是适当的转过脸去揉揉眼角,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哭过一样。
大郡主也是这么做的,哭得梨花带雨一点看不出假的。
她就是学她的。
赵公公看得眼皮子跳了跳,心想:“这孩子不会学坏吧!”
虽然他希望陛下能够圆滑点,但绝不是那种误入歧途的小聪明。
田堂静觉得此举能让郑京更依赖魏氏。
只要赵李氏有点动荡,郑京上下势必就没有安全感。就会为了找个更稳健大腿作为靠山。
到时说不定郑京背靠魏氏,反而能成为魏氏手中的筹码。
大郡主暗地松口气,非要陪着她去见慧珍大师。
赵公公反应过来开始掏出小镜子整理一下仪容,最后在田堂静的催促下,赶忙追了上去。
厅堂上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僧人眯着眼睛握着佛珠,身边还有两个小沙丘候着。
大郡主入来,僧人便起身微微颔礼。
“慧珍大师不必多礼,这位就是陛下。”大郡主单刀切入转身将主位让门口的田堂静。
田堂静提着衣摆走进来,慧珍大师缓缓向她行礼:“贫僧慧珍参见陛下。”
她双手合一算是回了礼:“大师不必客气,听闻大师曾是家父的故人,朕才特地前来拜访一下。”
慧珍终于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她,只是一眼又合上了。
过后便是赵公公一把挤开她,风度翩翩地朝慧珍大师点头示意:“阿珍好久不见了?”
田堂静被挤到旁边忍不住吐槽道:“公公你小名不会叫阿强吧?”
“去!别打岔。”赵公公赶忙凑到慧珍大师面前,一副是他来叙旧的模样。
慧珍含笑地与他寒暄:“赵大哥好久不见。”
“自从你出家后我们一直都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