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账每年都会有三笔,这是固定犯错的次数,有一年的烂账最高有八次,魏刚那年连乡下的宅子都卖出去抵押,才修补好一笔烂账。
她听完惊了,每年都要三次烂账,就算在现代一次烂账都可能搅得公司上下不宁,魏氏居然有三次,而且财库收入还能勉强保持小盈利。
这是得多烂的算账技术才会每年出那么多次错误。
她露出看稀奇动物的眼神对着魏刚,把魏刚看心虚了。
魏刚道:“陛下,你可不能反悔,现在当家的怕你苦还没决定将财库交给你。”
“你得说服当家的。”话落,他又如负释重般松口气,拍拍自己胸膛,想着下个月开始他总算有钱喝点小酒,听点小曲,老婆的胭脂水粉可以买贵一个档次的。
老婆满足了,就不会吵吵闹闹,家庭也和睦了。
来年再抱两个小崽子,他魏刚算是在洛京城脚下安家以后子孙后代都是京都人。
再落魄都能有口饭吃,不至于当乞丐。
魏刚是美滋滋地出宫了。
田堂静总感觉哪里不对,只好挠挠腮帮子转身打算回宫,恰好夫人骑着马回来,两人在东门撞见。
魏影立即停下,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跟随的魏兵。
“夫君。”
“夫人。”她快步迎了上去牵住魏影的手。
魏影将手抽出来,高举起来给她看腕口还有点漆黑的墨迹,显然是忙完就着急赶回,都没来得及洗手。
“怎么跟打仗似的十万火急?”她从袖口掏出手绢握起她的手给她擦拭,墨迹很快就擦干净,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脏,而且手腕还带着一缕淡淡的墨香味。
好像是已经洗过手,忘记擦手匆忙回来的。
想到魏影是迫不及待回来跟她吃饭,她心下一甜,嘴上却不依不饶:“兵马所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你那么赶,不怕累着。”
“确实有点累,不过今天少处理了些事,明天事就会多起来。”魏影缓和的语气让人倍感安宁。
她便顺势接话道:“没事,从明天开始不需要你来回赶。”
魏影开始用擦干净的手轻轻握起她的手:“嗯?”
她挽起魏影的左手道:“因为明天我就要去你上班的地方,上班。”
此话一出,魏影立即将手抽出来,似乎有些不太赞同。
“魏刚都和你说了。”
“嗯!”她点点头又死皮赖脸地去抓她的手,这次紧紧藏在袖子里不让她挣脱。
魏影十分无奈,便没有将手抽出来,反倒问她:“财库那边勾心斗角,事情远比你想象中复杂,那不是算几笔明账就能站稳跟脚的地方。”
“可是我不管,魏刚得给夫人败多少家财?”她突然满脸的心疼:“想到我老婆每天含辛茹苦在桌前批改折子,尽量维持公正,可手下的人各个老奸巨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打你财产的主意。”
“想想每天流失那么多钱,我都快要气死了!”田堂静说着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俊秀的脸蛋,横眉怒目,龇起牙来还真有几分凶意,与以往温良的小嫩脸成反比。
魏影怔了下她明白过来了。
她的小夫婿,也想保护她。
想到这,魏影总算松口:“明天可以去试试,但若有不适,必须及时止损。”
“另外,我得告诉夫君一件事,财库不是没有能用之人,也并不是不能将帐算明白。”
话到此处,魏影似乎想到什么语气微微沉住:“而是账目通常和人情分不开,有利益可取便会抱团一致对外。融进去能少损失,融不进去便会与人把柄。”
这也是为什么魏刚急着甩掉的原因!
魏刚就是融入进去,手下人才好办事,现在财库盘算,每项都有几个职位,都是魏氏子弟担任。所以这些职位不好辞人,在位的人一旦偷懒,必然会有几个环节出错。
而一旦出错,环环相扣到处漏洞,篓子说不定会越捅越大,就算事后查出来,新账变旧账旧账未清,又添新账,财库每日都是支出,不可能会为了查账暂时停止运转。
维持的秩序一旦停止运转,就会影响端着魏氏饭碗的所有人。要是乱了,必会在整个魏氏引起轩然大波,蝴蝶效应,就会在整个魏氏引起地动山摇的飓风。
就比如公司要是延迟一个月发薪水,下面的人就可能一个月交不起房贷,吃不起饭,不是所有人都有储存的习惯。
魏刚能勉强维持运转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