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饿得呼气:“你是不是明知故问?我都快饿的要啃你了,要不是你一身皮包骨救了你,我指不定拿你开刀。”
疯老头突然在一个馄饨摊听停下马车:“下车吃碗馄饨。”
“你有钱吗?”
“去吃吧,前面有个摊子很好吃。”
老实说她闻见香味就已经想下马车,二话不说干一顿,可架不住身上没有半个子,没钱吃饭。
早知道在军府就多准备点钱的,否则也不会饿肚子。
疯老头先下马车点了两碗馄饨,一碗推到田堂静面前,散发着葱花与肉香的鲜味。
她忍不住咽口水,看着老头已经低头吃了起来。
她也不客气了顾不上有没有刷牙,直接端起裂了个角的碗,开始大快朵颐。
可能实在太饿,一碗热乎乎的汤下肚,她差点没流眼泪。
甚至当场饮了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疯老头显然也饿坏了,听到她念诗都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干饭。
两人低着头吃完一碗又大又圆的馄饨,已经足够了。
她舒服的摸着肚子,感觉还能吃点什么。
疯老头已经站起来准备要走了。
她抬腿刚要走,馄饨摊老板低头哈腰走过来拦住她:“客官,咱家的馄饨味道如何?”
“个大爆满肉瓷汤多,管饱!真不错!”田堂静毫不吝啬点了个赞。
老板顿时满意地朝她伸出手:“那客官把帐结了,不多不少总共十五文。”
“十五文!”她立即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看向疯老头,敢情他叫人家下来吃早点还没钱。
而且别说十五文了,她现在半个子都没有。
要是以前在安京,她一碗丢五两买馄饨都不眨眼的。
想到没钱,她人也变得心虚,背都不自觉弯了弯,跟着搓搓手打着商量:“那个老板,我们谈一下,把老头抵押给你当两碗馄饨钱如何?”
她拇指一甩就对准站在马车边的疯老头。
原本充满礼貌等付钱的老板终于笑容消失,上下打量一下田堂静,身上穿的衣料在楚京都找不到第三个,长得也是细皮嫩肉,被精养出来的样子,怎么说都是大富人家出身的。
居然连两碗馄饨钱都没有!
馄饨摊老板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哎哟客官,你把个老头抵给我,是要我给他养老吗?”
田堂静自知理亏,她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只能小声抱怨:“你怎么那么说,我会把个负担送给你吗!这老头很能打的,他以前可是卫国的绣衣使者,现在还是楚京的绣衣死士,抵你两碗馄饨都绰绰有余。”
此话一出,原本吃完一抹嘴就等她上车的疯老头,突然转身又变成疯子,飞快走过来用那双爪子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走了一样癫叫着:“儿子,不要丢下我,我不吃了,我不饿了。”
那轻车熟路扮疯子的模样,让田堂静瞠目结舌。
老板看着她眼神变得更鄙夷了:“哎哟,敢情这是你爹,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为了碗馄饨居然把爹卖了。”
她矢口否认:“这不是我爹。”
“还狡辩,他都叫你儿子了。”
这么一闹街道行人纷纷看向馄饨摊,一时之间变得众目睽睽。
她还是要脸的,干脆咬咬牙道:“好吧!我卖我自己,你把我爹放了,要是磕磕碰碰,我怕他讹你个三百五百文的。到时你卖一年馄饨都赚不了这么多。”
老板一听吃霸王餐的还敢威胁自己,顿时插起个胖腰威胁道:“你个吃白食的居然还敢理直气壮!”
“信不信我叫几个人收拾你!”
她缩缩脖子双手揣袖,怂了吧唧道:“不然能怎么办?我没钱,你又不放我走,要不我扣喉把吃的都吐出来还给你。”
老板听得目瞪口呆:“我滴个亲娘!从来没见过你这种无赖,既然是叫花子,就快给我去洗碗抵数。”
“哼,就算我是叫花子,我也是叫花堆里最俊的那个。”她撸起袖子露出粉白的小胳膊打算去洗碗了。
老板见她还不服气,丝毫不收敛一直在那嘲讽道:“长张脸有什么用!还不是付不起馄饨钱,有本事把我钱给结了。”
“一个臭要饭的还穿那么好,人也蠢,不知道把衣服抵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钱吃什么馄饨,一老一少都是个傻货。”
田堂静本来已经打算乖乖洗碗的,她在现代都没洗过碗,自知理亏洗几个也心安,现在老板这么得理不饶人,她把袖子放下,蹲下来把脚下那块吹干净,然后平躺下去,还非常有仪式感将双手交叠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