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大口吸着气,恩情恩情,永远都是恩情。
他转头怒瞪着郭新翰:“我倒要看看你们娘俩到底要挟恩图报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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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甩衣袖跑了出去。
老妇人啧了一声:“这孩子。”
郭新翰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情。
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道“新翰啊,你别听小阳胡说,安心在府里住着,你伯父都说了当初要不是你爹救了他,他早死了,我们郭家哪有这样的好日子,你住在这也是应该的。”
郭新翰忍住抽回手的冲动,抬头,脸上的表情难堪又隐忍:“二奶奶,我知道小阳不喜欢我,原本我也打算搬出去,是伯父觉得府里安静,想让我考中了举人再搬,我也不好驳了伯父的面子,原本想尽一点兄长的责任,可是谁想……唉,是我多事了。”
“哪里的话,”老妇人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为了小阳好,我们都知道,兄长教训弟弟是应该的,谁敢说你多事,我打烂他的嘴。”
老妇人安慰了郭新翰之后,又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离开。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时,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郭新翰的书房门口。
她并没有进去,而是扒在门框上,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翰儿,吃饭吧。”
郭新翰眼神里暗藏着厌恶,语气很淡:“母亲自己用吧,我还不饿。”
女子表情有些受伤,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我,给你留着,你饿了再去吃。”
她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答,书房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女子眼神暗淡,最终黯然离去。
酒楼里,来福一脸激动都进入厢房,凑到萧文星身边,跟做贼一样小小声的道:“主子,郭公子到了。”
萧文星背着手站在窗边,转身的时候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瞎吗?”
他现在所在的厢房窗口正对着酒楼大门,视线又好,他刚刚是亲眼看着郭阳走进酒楼的。
而且巧的是,郭阳进的厢房就在他们隔壁。
郭阳今天火气很大,嚷嚷的萧文星都能零星听到几句。
他一遍喝着茶一遍跟听故事一样,听郭阳跟身边人抱怨。
他爹他奶他全家人都偏心郭新翰,就因为郭新翰读书好,看着像个好人,还在说小时候郭新翰打碎了花瓶,嫁祸到他头上,害他被他爹罚,现在又写信给他爹告状,断了他的银子。
萧文星听了都觉得他有点可怜,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隔壁家孩子啊。
突然,萧文星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丝恶作剧的笑意,放下茶杯,拿起扇子去了郭阳他们的厢房。
一群人看到他的到来都愣了一些,因为他们向来不对付,第一反应都是萧文星是来找事的。
但基于萧文星的身份,还是有些人自觉站了起来给他让座。
郭阳坐在那一动不动,微醺的眼神空洞的盯着他。
萧文星坐到郭阳对面,面上有些幸灾乐祸:“郭乌鸦,听说你被你爹断了银子啊,不是吧,郭家那么有钱,你爹居然因为五千五百两就不给你钱花了,不会把钱都拿出去养情人了吧。”
“说不定还给你生了个弟弟呢,”萧文星凑近郭阳,故意压低声音:“毕竟你这样的纨绔,没人会指望你继承家业。”
郭阳原本还是迷茫醉意的眼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
而这时候,萧文星已经站起身潇洒的离开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丢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厢房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偷偷打量着郭阳的脸色。
郭阳举起手里的酒杯仰头喝尽,啪的一声放回到了桌子上。
身后的小厮头皮一紧,急忙上前给他倒酒。
郭阳看着晃动的酒面,眼皮微微掀起:“都愣住干什么,陪老子喝酒。”
众人的脸上立刻换上了纸醉金迷的浪荡表情,起哄着开始喝酒。
郭阳很快喝的烂醉如泥,最后被送回了郭府。
半夜,一直昏睡的郭阳幽幽醒来,往日浮华张扬的金烛台在银白月光映照下也低调了很多。
原本侧躺着的郭阳,翻了一个身,打开手脚成一个大字的摊在床上。
萧文星今天的话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倒不是他真的怀疑他爹在外面养了小妾,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爹对他死去的母亲情深一种,而且这几年他爹一直都在北境,那种苦寒之地,谁有心情养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