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身在其中,陈元基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大臣敢联合起来架空皇帝的事。
可是为什么早不架空晚不架空,偏偏是在这时候,即使不想承认,此事恐怕也与裴家有关。
虽然不相信裴家的势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是针对新皇的事,确实是在殿试那晚谢恩宴之后才有的。
他还记得那日他将谢恩宴上的事情告诉父亲的时候,父亲说的那句话。
“我们这位新皇成功得太过容易,却忘了是谁将他一步一步推到了这个位置。”
是谁?
陈元基原本以为父亲说的是他们陈家,毕竟是他们陈家一直是坚定的三皇子党,连他的妹妹如今也已是中宫皇后,可是现在想来,父亲说的分明裴家。
陈元基暗示般的说了一句:“臣听说新科状元自谢恩宴之后就一直病着,陛下可要派人去慰问一二。”
萧宏成眼睛微微眯起,重新坐回了龙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既然病了就让他好生休养着,朕记得常平仓制已经推演完善了。”
“已经有初步的方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日早朝就拿出来让众位大臣商议。”
“是。”
陈元基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父亲,您错了,我们这位新皇最知道是谁将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不过。
陈元基收回视线,苦笑了一声,他们陈家当真是选了一位了不得的君王啊,以为是只小绵羊,结果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翌日早朝,萧宏成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的朝臣吵成一锅粥,却没有一个人明着站出来说支持或者反对。
那些在先皇期间帮助过萧宏成的臣子,已经心知肚明是裴恒的那些人,全都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萧宏成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在陈元基昨日提起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对付他的人是谁,今日也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散朝之后,陈元基一如既往的被召进养心殿议事。
萧宏成坐在御案后,眼神中带着嘲讽:“常平仓制是他极力主张的事情,如今为了对付朕,竟是连这也不顾了。”
陈元基低着头站在下首,不敢多言。
“安王府可有什么异常?”
“安王府有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安王有几日未曾出门了。”
萧宏成闻言皱起了眉:“朕这个皇叔可不是个安生的主,怎么可能忍住几日都不出房门,你亲自出看看。”
“是。”
陈元基出宫之后,一路骑马行至安王府门外,将令牌给守门的两位士兵看过后,才被人带着进入。
却在春荣院门口被人拦住。
来福倔强着把住门,不让任何人进入:“主子说了不想见你们,你们赶紧离开别在这碍眼。”
一个小小下人,陈元基并不愿与他多做纠缠,直接让随行的士兵将人拉开。
来福被两个士兵钳制住胳膊,奋力挣扎:“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来人啊,杀人啦。”
“什么人在这里喧哗?”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陈元基和同行的士兵看见来人后,立刻吓得跪到了地上:“请太皇太后安。”
太皇太后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元基看向同行的士兵,士兵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陈元基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惠庆帝的身母,如今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不是去了终南山吗?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被宫人扶着,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哀家在哪需要向你禀告吗?”
陈元基连忙道:“臣惶恐。”
“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太后说完转身离开,并让来福重新把院门关好。
陈元基见状,立即爬了起来,直奔皇宫。
裴恒一身寒气的从正屋走出来:“多谢母后出手相助。”
“哀家不是在帮你,是在帮哀家的皇儿。”
太后动作艰难的坐到了凳子上,本就年迈的她,在经受丧子丧孙之痛后,愈发苍老。
她自知时日不多,也不愿与新帝相处,在萧宏成登基后,自请去了终南山,为已逝的儿孙祈福。
可是裴恒却派人送信来,说新帝要害萧文星,对于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太后无法狠心丢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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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回正屋。
“等等,”太后把人叫住:“哀家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