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半路宁尽出去了,季丹青后面和他说的事情,郁名川不打算告诉宁尽,就像在陆谂的生日宴上,严方觉对他说的那些,郁名川没有告诉宁尽一样。
纵然这样可以让宁尽更清楚地看清严方觉这个人,但凡事都有个度,他不想看宁尽因为严方觉心情变得更糟糕。
有些事,当时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没事吧。”郁名川在宁尽旁边蹲下,用手掌轻轻拍着宁尽的后背。
大颗的眼泪因为干呕,砸在地上,洇出一片痕迹。
宁尽抬头:“我没事,就是……我从没想过,严方觉是这样一个人。”
郁名川看着宁尽的侧脸,“我早就跟你说过,但是那时你不听我的。”
“名川。”宁尽把头埋进郁名川的颈侧,眼泪把那片皮肤弄的湿湿的:“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我。”
“也庆幸你回心转意,最后爱的不是他啊……”郁名川将人抱着,“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就算最后,在一起的不是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好好的,看着你好,我也就满足了。”
宁尽趴在郁名川的怀里哭得很大声,学校里人多,路过他们的时候都把目光投过来。但宁尽并不在意,一直哭到不想再哭。
“好啦,我先送你回家,我要去把季丹青弄德国去,我答应他的。”
宁尽点头,哭过的小脸上带了些缺氧的粉红。“嗯。”
郁名川把宁尽送回家,安排季丹青出国的事宜。
严不离就在德国,有些东西是季丹青必须要亲手给严不离的。
供出了严方觉,他也做好了将一切都坦白的准备。其实这并不算是给严不离带绿帽子,因为他在严不离身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情,还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
所以季丹青不觉得自己坦白之后,严不离会念旧情放过他,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严方觉之前给过他一张黑卡,他一直都保存着。季丹青经常跟着严不离在酒庄待着,久而久之学会了一些德语。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手里有钱,去哪都能谋一条生路。
德国在k国旁边,郁名川也没手眼通天到国外也有人手到程度,他联系了郁安妮,到时候派人在俄国接应季丹青。
一切都安排好,季丹青上了飞机。
德国柏林。
严不离的助理,季丹青挺熟的。但能把他叫出来不容易。
“丹青少爷,您找我?”
酒吧里,季丹青坐在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头上戴着棒球帽。
助理Leon是个纯正的德国人,在季丹青面前站定。
季丹青拿出文件夹,用中文说:“Leon,这次回来突然,我有东西给叔叔,你帮我转交一下。一会我就回国,学校那边还有事情等我处理。”
“需要我帮您订机票吗?”
季丹青摇头,拿起桌上的啤酒轻轻抿了一口:“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
“酒庄很忙吧,你快回去找叔叔吧。”
季丹青的神色没有异常,Leon看着他许久,收回视线:“好的少爷。”
目送Leon离开,季丹青紧绷的后背终于缓了力气。他背对着监控,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镶着颗小黄钻的、做工精巧的白金迷你螺丝刀。
他站起身去结了酒钱,拉高领子,盖住脖子上的白金项圈。身形一闪,进到了没有监控的卫生间里。
“哦这位小姐,这是男士卫生间,女士禁止入内。”
拦住他的是一个肌肉就要挤出黑衬衫的年轻男酒保。季丹青看着他,垂下的眼睫下,眼珠轻轻转动。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挂着他最拿手的微笑。用德语说。
“您哪里觉得我是女士呢?”
他勾下领子,露出他的喉结,也露出了脖子上的白金项圈。
男酒保的脸明显地红了一下,对季丹青道歉:“真的对不起。”
“为了补偿我,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季丹青的指尖划过酒保的腹肌。
柏林是同性恋的天堂,就像这位酒保一样,随便在大街上问一对路人,他们大概率是一对同性情侣。所以这也是季丹青如此有把握的原因。
果然,男酒保的脸更红了。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季丹青将迷你螺丝刀塞进酒保的手里,丢下暧昧的一句:“我们去里面。”
入夜,当严不离带人按照项圈上的定位,查到这家酒吧时,酒吧老板快要关门了。
他最终在肮脏的卫生间洗手台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条他专门为季丹青打造的项圈。
随行的人都认得那条一直带在丹青少爷脖子上的项圈,大气都不敢喘。
严不离抬手,用手指勾起项圈,眼底的神色阴沉得叫人害怕。他用拇指擦掉项圈上的水珠,把项圈收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