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戚闵行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回去看白思年。白思年身上的症状好了一半,没什么大碍。
剩下一点后遗症,大约得一个星期才能好。
戚闵行暂时放下心来,安心去工作了。
白思年修养三天,王医生现在怕了他了,本来是三天一次例行检查,变成了每天检查。
“已经没事了,先生。”
为了让白思年能及时和医生沟通,戚闵行大发慈悲,允许医生和白思年交流。
白思年挠了下脖子,“我感觉这个药吃了胃很难受,吃不下饭。”
“我回去给您换一种药。”医生说。
“您陪我出去走走吧,可能是躺太久了。”
医生面露难色,“还是....不如.....”
“走吧。”白思年根本没理会医生的回答,医生不敢反驳他,因为他背后是戚闵行。
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从小被要求学习的礼貌,尊重,善良,慢慢变得不重要。
小狗踩着他的脚后跟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愿踩到晒热的沙子里,对着白思年的背景嗷嗷叫。
白思年不想带他,但是白思年走得越远,小狗就叫得越大声,十来斤的小狗,叫得跟大型犬一样。白思年回去头疼地把它抱起来。
白思年躺了五天,小狗就在家关了五天,憋坏了,出来激动得一直舔白思年。
医生落后半步,跟在白思年身边。白思年也不急着说话,海风吹来,带着凉意。
白思年穿着米色的夏日薄纱衬衫,已经抵挡不住海风的凉意。
他现在对时间的感知,只能凭借日升月落,温度变化,他来时还是炎炎夏日。
现在大概已经快到夏末了。
他的愤怒,屈辱,已经渐渐平息,现在只是有些不甘,和对离开的执着。
戚闵行没算错,再呆一段时间,可能只要两个月,他就会习惯这里的生活,放弃离开的念想。
彻底沦为戚闵行听话的玩物。
白思年抱得有些累了,躺在沙滩椅上,把小狗放在自己肚子上。小狗在一排椅子上蹦来蹦去。
“坐吧。”白思年对医生说。
“不用了,先生。”
“嗯,你也坐不了多久了,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帮我。”
白思年直勾勾地看着医生,医生头猛地后仰,“不可能,先生,戚总知道后我一定会被......”
“那我会继续过敏,或者发烧,受伤,什么都可以,我的伤口说不定会反复发炎,我会和戚闵行说是你医术不精,你还想在这行干下去吗?”
医生抬起一只手,想去拉白思年,中途停在空中往下压了压, “先生,您不是这样的人。”
“对,这样威胁人让我觉得很无耻,卑鄙,但我变成这样不是戚闵行造成的吗,你们我的遭遇视而不见,心安理得做他的帮凶,你早该料到有报应的一天。”
白思年越说越快,说到最后,语调都变得尖锐。没了克制和掩饰,他眼中被怨恨充满。
医生嗫嗫喏喏,“我们只是,服从于雇主。”
“我也只是,为了自保。”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初见白思年柔弱可期的样子,他还想这钱挣得轻松。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送你出去。”医生看似妥协,“我也没有随意出入海岛的权利。”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过敏了,你需要一些新的药,但是有几样不好拿到,你亲自去一趟才行。”
“这样我也没法带上你的,为了防止私自带人,秦助理会严格限制船的承载量,我们挤一艘快艇,会很危险,驾驶员也会立刻通知秦助理。”
白思年垂下眼皮,思考怎么办。
没想到戚闵行对他严防死守到这地步,自己人都不相信。
“那你别去了,我会装成你的样子,总不能每一个快艇驾驶员都认识你。”
医生僵硬地笑笑,“不能吧,我留在海岛上?”
“为什么不能?”
“不行,”医生急了,“戚总不会放过我的。”
“我自己跑了,戚闵行忙着抓我,不一定能顾上你,我留在这里,才一定不会放过你。如果你害怕的话,明天走之前,吃两片我的药,就说是我把你药晕的。”
医生绝望了,他现在怎么选,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反而像白思年说的,把责任都推到白思年头上,戚闵行忙着找白思年。他说不定还有一定几率,保住自己的名声。
白思年已经不算过分了,他还给自己想了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