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年的冷静让王医生有些震惊,他想象中,白思年大概率会因为激动把他的话误解为“精神病”,再由此发挥,大吵大闹。
难道这就是正房吗,和他接触的其他金主的小情人气场完全不一样。
“这,我不敢下定论,没有专业的设备,心理评估,不好说。”
“你能帮我,对吗?”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您控制病情的,您也要自我调整......”
“不,我是说,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对吗。”
潮水咆哮,白思年语调很轻,却震耳欲聋。
王医生顿时就明白,他终究还是被卷入两人斗法中了,比起阿姨,他是更适合的人选。
“很抱歉,先生,我受雇于顾总。”
对他的拒绝,白思年并不意外,小狗已经怕得开始发抖,啃咬他的衣服,要他离开。
白思年现在根本没心情去管一条狗,拍了下狗脑袋,让他安静一会,脚下还是朝岸边退了两步,小狗蔫巴巴地缩在他怀里。
“你会帮我的,你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戚闵行给的钱多吗。”
王医生接道:“您给我再多钱也不行,我们是私人医生,除非和上一任雇主完全结束雇用关系,双方都满意,否则不会换工作的,医生是个很关键的职业,我们需要对雇主的信息完全保密,您明白吧。”
白思年抬眼,吊着眼角睨了他一眼,“谁说要给你钱了,如果你不帮我,你会连这份工作也丢掉。可能,还会永远没有工作。”
说完,白思年抱着小狗走了,留下王医生一个人错愕在原地。
白思年平时看起来就是,柔软无害,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的人,刚刚是在.....威胁他?
不,不能吧?
进了屋,白思年放下小狗,十来斤的小狗,抱久了手臂还是挺酸的,但是小狗就在在他脚边打转,要他抱抱。
白思年拍拍小狗的屁股,“走开,不然明天不给你饭吃。”
小狗伸出舌头,舔他的掌心。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尖牙按在皮肤上,但不痛。
白思年叹了口气。
他现在说话行事,越来越像戚闵行了。刚刚威胁医生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狐假虎威这一套,他最讨厌,现在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就算对着听不懂话的小狗,他也能用不吃饭威胁人家。
小狗不知道听没听懂,在白思年说“不给你吃饭”的时候,他耳朵动了动。但,还是扒拉白思年的裤腿。
白思年把他抱起来,瘙着他的下巴,“戚闵行把你送来干嘛。让我心软吗?”
小狗的嗷呜嗷呜,蹭在白思年的肩上。
“傻狗。”
他对戚闵行而言,就像这条傻狗和他。他们都受制于主人的心情,高兴了就抱抱哄哄,不高兴就扔在一旁。
晚上戚闵行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解开两颗胸前的扣子,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夜色。
白思年还没见过戚闵行发沉默的不爽,在他们没撕破脸之前,戚闵行再不高兴也不会挂在脸上,反而更爱笑一些。
他笑着笑着,就有人遭殃了。
白思年虽然不工作,但工作圈子还是有的,因为是设计,也听闻过戚闵行的一些手段风格。
今晚实属反常。
但是他也不去问。
懒得问,也不符合他现在言听计从的人设。戚闵行要一个没脑子的伴侣,他就决不多事。
戚闵行站了很久,心里越想越气。他不是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烦心的时候,自己梳理头绪,想清楚情绪的来源,很快解决。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懒得去梳理,管理情绪。就让那股不爽充斥在心里。越想越气。
气了半天,回头发现白思年坐在床上,抱着小狗顺毛。
他直接把狗从白思年怀里拖出来,扔在地上,两脚把狗踹出房间,小狗呜呜叫着,又在外面扒拉门。
戚闵行一拳锤在门板上,门外的声音消停了。
那狗是贵族犬,养的精贵,胆子也小。今晚多半是被吓到了。
白思年看着那狗还挺可怜的。又想,自己和那狗也差不离。
“什么东西都敢上床。”
白思年知道戚闵行是在借题发挥,偏偏不去问,不轻不重说一句,“它洗了澡的。”
他微抬着脸,脸瘦得巴掌大,洋娃娃似的,眼睛圆碌碌的,瞳仁黑亮。戚闵行转身去洗澡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
么。
今晚林深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又给白思年发消息,竟然问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