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戚闵行会一晚上都不会回来,第二天早上再来接他,有时候半夜回来,抱着他一秒入眠。戚闵行的节奏,比他之前以为的快很多,睡觉时间少。
吃饭也是随便对付,如果不是因为他,戚闵行连阿姨都不会请,跟着员工吃食堂。
最大的支出就是衣服和配饰,不过也是有重要场合才穿,在家换洗的衣服就几套。还会给自己亲手洗内裤。
他好像一点都不享受优渥的物质生活,就是喜欢工作,热爱工作。
脑子像有大病。
偶尔早上没安排,会亲手给白思呢煮早餐。
秋日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打在白思年脸上。
他的眼睛是空洞的,几乎失去了光泽,好像里面藏着一个无尽的黑洞。四肢沉重得像铅一样,无法驱动。他的大脑明白他应该起床,一会跟着戚闵行去办公室,但是身体仿佛和大脑脱节,无法响应。
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座沉重的山压着,即使只是微微移动一下手指,也成了难以完成的任务。
闹钟思维长久的沉寂突然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打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声在耳边咚咚响。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努力地想喘口气,但感觉整个胸腔都被挤压得只剩下一丝空间。
恐惧感不断扩散,冰冷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四肢开始颤抖,嘴巴干燥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世界仿佛旋转起来,他感到自己正在掉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他想要呼救,想叫戚闵行的名字,但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他说不了话,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下落。
他希望这是梦,却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梦。
仿佛过了几个小时,白思年期待着戚闵行能出现,回来叫他一起去上班,或者吃早餐。
但是没有,他的灵魂和□□都被长钉钉在床上,无人管他。
当这种感觉渐渐减弱,白思年满身是汗,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四肢虽然发软,但非完全使不上力。
心头的恐惧还有残留,他踩在地上,双脚仿佛踩着棉花上,毫无预兆向地上栽去,头磕在床上,但是感觉不到痛。
戚闵行.....
白思年在心中喊他,我真的要死了。
戚闵行听见声响,推门进来,看见白思年躺在地上,目光涣散。腾地踢开门,单膝跪下,手虚抬在白思年手臂上,不敢落下去。
“怎么了?年年。”凉凉的季节,戚闵行额头出了汗,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是,哪里不舒服。”
白思年只有眼珠还能转动,被撞的脑袋慢慢疼起来,他想要说话,他该说点什么。
戚闵行额头的汗珠低落在他脸颊上,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和害怕。
白思年没见过戚闵行如此慌张的样子,想问他在害怕什么。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白思年眼珠动了一下。
戚闵行吐出口气,调整一下呼吸,“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白思年努力地,缓慢地摇了下头。
戚闵行起身,白思年目光追随着他,他又蹲下来,“我去打个电话,你别害怕,我就在这儿。”
声音由远及近,如涨潮的海水从远处传来,鼓动着耳膜。
白思年一直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指尖,小腿。
戚闵行很快回来,“疼吗?我能抱你吗?”
白思年无法答应,也拒绝不冷。戚闵行轻柔地,捏他的腿,手臂,掀开他的衣服,看他的腰,检查是否有伤口。
确认一切正常后,他双膝跪在地上,把白思年抱起来,放在床上,手放在头下让他枕着。
他似乎从极度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捧着白思年的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带你去医院。”
“很快。”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我做错了。我之前....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好像是做错了,你怪我是不是?”
“没关系,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或者你和我说,我改。”
“你别提离婚,我改,我们像以前一样。”
“别怕,没事的。”
“你累吗?想睡吗?你可以睡一会,我会带你去医院的。”
白思年眼滑出一滴泪,没入鬓发之中,戚闵行停下来,温柔拭去泪痕,“怎么,又哭了呢。”
白思年动了动嘴唇,嘶哑地发声,“戚,闵行”
戚闵行眼睛瞬间亮了亮,“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