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赞到李参寝殿前磕头为父请罪,愿追加五千两赔与韦家,换宇文博的自由。
李参派人将消息送与韦家,与之商议。
韦七娘不同意,“忠义侯要是得不到惩罚,我的委屈不是白白受了?”
但韦二老爷听说,还会有白白花花的银子赔来,有些心动了。
他劝着韦七娘,“那是忠义侯,他要是蹲了牢里,丢了脸面,将来不得报复你?”
“他本就该罚,将我骗去寺里关了好几天,我受的委屈呢?”韦七娘不满意自己父亲的软弱,“爹怕前怕后,一点都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你……”韦二老爷甩着袖子走开了,“你太年轻,等你大些了就懂了。”
最后,韦二老爷接受了宇文家追赔的五千两银子。
加上之前赔的五千两,韦家一共得了一万两。
穷得快卖铺子的韦二老爷,忽然得了这一万两,腰杆顿时直了。
进出府门时,韦二老爷的眉毛胡子里藏的全是笑。
韦二太太也高兴啊,再不会被娘家人嘲笑了,明年娘家大哥过六十大寿,她也能帮着风光的办场寿宴了。
已经订了亲的八姑娘,也十分高兴,爹娘有银子了,她的嫁妆能多添一份了。
连韦老太太也高兴,谁说韦家离了庐陵王府,就处处会被人欺负的?
看,这不斗赢了忠义侯么,那忠义侯府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不照样输给了韦家?
韦大老爷和韦大太太也高兴,他们琢磨着,怎么从韦二老爷的手里借些银子来用用。
整个韦家都在高兴,除了差点没命的韦七娘。
赢了官司之后,韦七娘将那几身衣裳烧了,谓之烧去晦气。
不仅烧了她的,她将小丫头喜儿的也一并烧了。
喜儿高高兴兴地往火盆里扔旧衣,“新的不去,旧的不来,让过去的晦气,随着烟气一飘而散,姑娘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
韦七娘看着那些旧衣,渐渐地成了灰烬,不仅没笑,反而皱起眉头来。
喜儿回头瞧见她苦着脸,眨了眨眼,问道,“姑娘怎么苦着脸?咱该高兴啊。”
“有高兴的事儿吗?”韦七娘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发呆。
“宇文家的人,再不敢打你的主意了,他们家得到了惩罚,怎么不该高兴?”窗外,李玉竹朝韦七娘招招手,笑着走进了屋里。
“三娘来了?进来坐。”看到李玉竹来了,韦七娘的脸上,这才露了点微笑,将李玉竹拉进屋里坐下。
看到屋中烧着的衣裳,李玉竹笑着问,“这是烧什么?”
小丫头喜儿道,“姑娘说,将那几天穿的衣裳烧了,烧去晦气。可这衣裳也烧了,姑娘还是不高兴,三娘,你快劝劝她吧。”
“不必劝我,宇文家的人都快活着呢,我能高兴?”韦七娘冷笑。
李玉竹明白韦七娘的想法,陷害自己的人,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蹲牢房,韦七娘心里当然不高兴了。
按着现代那世的律法,像宇文博这种私自囚禁他人的做法,是一定得蹲牢里去的。
但眼下是律法不健全的古代,皇权之下,庶民的权益,根本不值得什么。
“宇文家多赔了五千两,当然是不必蹲牢里了。”李玉竹给她解释,“忠义侯只是囚禁你,和你家只是私怨,所以皇上不会将他重罚。”
没有涉及到死人,没有谋逆,那些权臣们仗着自己的手腕和钱财,总能逃过惩罚。
李玉竹也无能为力。
“可是三娘,两个五千两全在老爷那里,七娘一文银子也没有得到。”喜儿替自家姑娘抱不平。
李玉竹恍然,难怪韦七娘不高兴了。
自己差点丢命,恶人赔的钱,全归了自己老爹?
这跟卖女儿没什么区别了。
“那可太过份了,走,七表姐,咱们去讨要回来。”李玉竹拉着韦七娘,来找韦二老爷。
韦二老爷是个吝啬奴。
听李玉竹说,要他交出一半的银子给韦七娘,韦二老说什么也不给。
一会说家里欠了钱,花哪里去了,一会儿说家里的房子漏水了,要花钱修缮。
李玉竹笑着指了指韦二老爷的新靴子,“二舅,这双靴子是新做的吧?瞧这上面还镶着大金珠呢,鞋子一瞧就不便宜,要二十多两银子一双吧?”
韦七娘瞪大了双眼,“爹,你怎么做这么贵的鞋子?”
她看着自己磨得起了毛边,大脚指快跑出来的旧鞋子,又红了眼。
韦二老爷飞快将脚往回缩,拉着袍子摆遮着靴子,吱唔着道,“哪里要那么贵?没有没有。”
韦七娘冷哼,“爹撒谎,这鞋子的式样,一瞧便是吉庆鞋铺的,那家铺子的鞋子,最便宜也要二十两一双,不是那家的鞋子?是哪家的?爹说个地址,我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