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秀想到今天傍晚时分,她坐陈美心的马车出行,在昌乐坊附近遇到裴慎言的事。
而裴慎言的新房,就在昌乐坊。
裴静秀又说道,“孙女下午和陈大人的女儿出门去玩,在昌乐坊附近看到五哥带着五嫂嫂出门去了,方向不是来家里,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五哥五嫂并没有休息下呢,他们去了别处。”
“有什么打紧的?来一趟京城,就不能办点别的事情?”裴老夫人摇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计较起来?那是你五嫂!”
“凡事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家里还有长辈,祖母,五嫂嫂的做法,实在太……”
“她怎么着也是你嫂嫂,哪有小姑子挑剔嫂嫂的?这话打住,万不可再说嫂嫂。”老夫人的脸色沉下来。
裴静秀被老夫人呵斥了,脸色不自然起来。
她讪讪着坐了会儿,就离去了。
都不帮她说话,裴静秀气闷得倒头就睡。
。
第二天上午,仍不甘心的裴静秀,开始找其他嫂嫂说裴慎言娘子的不是。
另外四个裴家少奶奶们,不消裴静秀挑拨,已对裴慎言的娘子表示了不满。
一个村姑而已,居然摆架子。
来了京城不来拜见家里人,实在缺教养。
再说了,裴慎言的年纪最小,裴慎言的娘子,就该来家里给每个人磕头问安。
那位倒好,不仅不来问安,连礼物都没有提前送来。
几个人明里暗里对裴慎言娘子表示着不满。
“果然啊,乡下人都是没有家教的。”裴二少奶奶,嘲讽笑道。
裴大少奶奶看她一眼,没说话,只轻轻勾了下唇角,但表情写着赞同。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窃笑不已。
几个妯娌和裴静秀,在裴夫人这里陪着说话。
有人看一眼裴静秀,摇摇头叹道,“我们倒还罢了,是她的嫂嫂,六妹可就可怜了,还得向她行礼问安,可那位只是一个村姑……”
裴静秀想到这一点,心里本就不痛快,被几个嫂嫂一说,她心中更不好受了。
“娘,五哥也真是的,都不跟家里商议着,就这么将娘子娶了?五哥如今在皇上身边做事,可他娘子是一个乡下人,将来怎么进宫?就不怕其他人笑话?”裴静秀忍不住又抱怨起来。
打死她也不希望跟裴慎言的乡下娘子走一起。
指不定会被未婚夫家怎么取笑呢。
裴夫人本对裴慎言娶妻的事不上心,又不是她的亲儿子,娶什么女人,与她何干?
可听儿媳们和女儿一说,她才恍然大悟。
裴慎言姓裴,进的是裴家的族谱!是老夫人逢人便说的亲孙子!
那裴慎言的风光也好,倒霉也罢,都会和裴家联系在一起。
万一那村姑做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来,京城的人笑的是裴家,可不是那个村姑的娘家!
裴府如今不太平,裴丞相病倒,大权交出,家势一落千丈,再要是闹点笑话,裴府就不必在京城呆了。
裴夫人想到四个亲儿子的前程,心中着急起来。
“来人!”裴夫人朝身边侍女的的婆子道,“找人去将老五的娘子请来训话,人来了京城,却不来家里,成何体统?这京城的规矩,她得好好学学。”
婆子心领神会,“是,夫人。”
裴家的少奶奶们和裴静秀,互相看着会心一笑。
是嘛,就该这样做。
好好学学规矩,才不会出岔子,才不会闹笑话,才能保住裴府的名声。
婆子前脚刚走,后脚,有管事娘子带着另一个婆子来了。
婆子的手里捧着两个盒子。
“这是什么?”裴夫人在看帐本,抬头朝管事娘子看来。
管事娘子回道,“回夫人话,这是五少爷派人送来的,说是五少奶奶给夫人的见面礼。”
“两个小盒子,还见面礼?”裴静秀笑了起来,“果然是穷鬼出身,送了什么东西?”
裴大少奶奶走上前,接过盒子放在裴夫人面前的桌上。
她打开一个盒子的盖子,看到里头的东西,她愣了。
裴夫人也一愣。
其他人离得远,见他们的表情变了,也一起挤过去看。
“这……”裴大少奶奶惊讶了,“这是老山参!”
她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也是一支差不多大小和成色的老山参。
这下子,大家全都惊讶了。
因为,像这样一尺长的老山参,在京城的价格是数百两银子一支。
两支如此长的老人参,少说也值一二千两了。
一个乡下的村姑,送这么贵的东西,是假装大方,还是无知?
“哦?老五来了?他媳妇也来了么?”裴夫人问。
“回夫人话,也来了,去了老夫人那里,这会儿在陪老夫人说话呢。五少爷说,见过老夫人后,会带她来给夫人行礼。”管事娘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