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小崽子才短短两百万岁，这小崽子的心事似乎比他和涉令还重。
眼神总是带着一种看不透的忧郁。
“一会回去，你……”话还没说完涉令就止住了话音，他眯着眼看向修冕后方。
修冕拧眉，他转过了身。
然后，修冕就看到了一身白金神袍的圣仪。
修冕眼眸一深。
涉令勾了勾唇角，眼眸含着深深的不善。就在他要召唤自己的本命剑时，修冕握住了涉令的手，道：“涉令，我自己处理。”
“修冕，你别太告诉我你还喜欢他，他可是当年迫害三个小弟的元凶之一。”
“我知道，你先离开。”修冕道。
涉令蹙眉。
但看修冕态度坚决，他冷嗤了一声便收起剑离开了。
待涉令离开后，虚空重归寂静。
两人对视，和修冕眼神里的平静不同，圣仪的眼神似蕴含着无数思念和其他说不出的情绪。
“修冕。”
“恭喜你，再度飞升圣界。”
圣仪沉默了。
修冕抬起脚步便要离开，但在修冕离开前圣仪抬手握住了修冕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般态度。
修冕没有回答，而是也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圣仪一顿，他不明白修冕的意思。
“为什么任由你圣界的师弟杀害我兄弟却冷眼旁观，为什么？圣仪。”修冕注视着圣仪的眼睛。
圣仪沉默。
良久后圣仪回答道：“这是圣杀两界缠绵已久的宿命，我身为圣界弟子不能帮你杀界，你明白的，修冕。”
“你说的很对，我很清楚。”
气氛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修冕背对着圣仪，目光悠远，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么？我是踩在我兄弟们的尸骨上回来的，而我十几个弟弟都回不来了。”
圣仪眼眸涌起了淡淡涟漪。
“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因为我与你的历练陨了。涉令历练又出事，导致四弟五弟不明所以，以为我们受了暗算才死，一个个全都下去，然后被佛界和你圣界以作弊扰乱历练等各种罪名诛杀，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直至我神界最小的三个弟弟都下去。”
“我一直在想，若我没有陨多好。”
“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圣仪，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杀了你。”
此话一出已经不需要其他的话语了。
他明白以圣仪的聪慧能清楚自己话里的意思，这代表他们之间结束了。
可在修冕离开之前圣仪又握紧了他手臂。
“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你说得对，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的命是用我弟弟们换回来的，所以修冕已经死了，日后只有杀界的二弟子。日后无论谁来犯，我都必定会诛杀他，也包括你——圣仪。”这句话落下后修冕便彻底离开了。
徒留下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的圣仪。
*
临棘一直坐在那块巨石上从未离开。以往喜欢的下棋和睡觉似乎也失去了兴趣，临棘就跟石化了一半动也不动。
修冕和涉令都以为临棘是思念哥哥们。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错了。
因为就在百万年后，杀界的法则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隆巨响。当时修冕和涉令眼神都是一震，接着快步瞬移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剑意。
这道剑意让他们心魂震颤。
再然后，长兄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时修冕和涉令彻底怔住了。
良久后他们才反应了过来迎了上去，声音有些颤抖：“大哥。”
段戾微微颔首。
他动了动薄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修冕和涉令的肩膀。
“大哥！”身后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未等段戾转过身，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并拥抱住了自己。
“临棘。”段戾也微微抬手。
段戾能回来就代表他清楚知道自己是怎样才能回来的。看着临棘的身体，段戾的眼眸很沉，他抚着临棘的后脑勺。
临棘抱着长兄抱了很久。
修冕和涉令在旁边看着，他们也轻抚了下临棘的小脑袋。可就在他们以为自此临棘就不会再消沉后，却发现那几天过后，临棘又恢复了前状。
甚至这次比之前更甚。
尤其临棘在知道大哥飞升上来后，圣界和佛界也飞升上来了一个，但都是新的圣佛弟子，临棘没见过。
临棘站在神山上，目光望着远处。
“小临棘这是怎么了？”涉令有些不解地问道。
段戾沉默不言。
他倒是大概猜到了。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小临棘竟然如此长情，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喜欢圣界的那个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