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师尊把他捞出来了。
不过那种感觉却环绕了古羲很久，影响了古羲上千万年。直至遇到段戾，古羲原本心如止水的道心才有所动摇。
可他又很清楚那是不对的。
在圣佛两界中，情爱二字不过是杀邪两界的欲念化生。神佛若有了欲念，与凡人无异，也会因一己私念做出不利万千生灵之举。
不仅是情爱，一切感情对圣佛两界都视为不该生出的杂念。
所以圣佛两界没有任何感情。
在圣佛两界，谁若是拥有了‘杂念’，那么就离着堕入深渊不久了。不仅一身修为尽散，也会落入不入轮回的境地。
这也是佛界不太喜杀邪两界的原因。
因为杀邪两界在他们看来，就是邪念蛊惑佛心的妖孽存在。
圣界倒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几乎天天打。
两界是世仇，已经打习惯了。
如果临棘真是那位尊佛之子，佛界确实有可能会因此插手想杀了他。而且佛界的这等做法也不会引起惩罚，因为某种情况下佛界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总之在天道法则这是被允许的。
只要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三千世界，万千生灵，没有私念。
所以在现在各种阴差阳错的巧合下……
造成了杀界的灭亡。
站在杀界的角度确实是不公，可也确实没办法，一切都太巧了，仿若命中注定。
古羲久久的不言，段戾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一般。他并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而是道：“圣炁。”
古羲看向了段戾。
“我的其他弟弟们，死在你手下的残魂们，还有生机吗？”段戾平静道。
这件事是他们之间一个不能触碰的话题。
几乎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气氛都会很僵硬，甚至会动手。但这一次，段戾的情绪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许多。
似乎真的只是在询问。
古羲垂眸，半晌后古羲道：“我不想骗你，段戾。”
段戾没说什么，他目光继续望着天边。
但刚刚那好不容易才卸下去些许的淡淡轻松已重新布满冰霜，仿若一把锋利的刀子般隔开了段戾和古羲，把他们瞬间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段戾起身，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似乎想换个地方歇息。
途中他把已变成小黑兽正抱着古倏睡觉的临棘拎出来抱在怀里，朝着前方继续走去。临棘疑惑了一瞬，但因为气息很安全，而且十分熟悉，所以他没有醒来而是继续睡觉。
倒是古倏，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醒了。
可看着临棘被段戾带走，他也不能阻止什么，只好在原地望着段戾抱着临棘走的背影。与他一般望着段戾背影的还有古羲。
古羲望着段戾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见。
*
段戾找了棵看着比较顺眼的古树。
他打算在这棵大树睡觉。杀界的神都不喜欢住房子，像是什么大树啊，窝啊，洞府啊，反正露天的地方是他们的最爱。
段戾躺在树杈上闭上了眼睛。
他怀里的临棘嗅了嗅，可能终于察觉自己貌似是换地方了，临棘疑惑睁开了眼睛。可还未等他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段戾就摁住了他的脑袋，摁在怀里淡声道：“睡觉。”
从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很是熟悉。
虽然临棘的大脑有些迷茫，他还是本能‘哦’了一声，爪子扒在段戾手臂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段戾的手抚在临棘黑乎乎的脑袋上。
别怕，大哥会保护你。
一直是邪界守护着杀界，现在该杀界保护邪界了。纵然粉身碎骨，纵然灰飞烟灭，纵然杀界覆灭，他定也要保住临棘。
另一边。
在段戾离开以后古羲也离开了。
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在一处悬崖边望着天上那轮明月静默，直至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佛力。古羲转过身，一息后释佛的法身出现在了这里。
“圣兄。”
“有何贵干。”古羲淡淡道。
释佛自然能听出圣炁语气里的情绪，他负手沉默顿了顿，然后望着圣炁身上那从圣洁已变成灰黑色的圣力，道：“你若再这般下去，终究会毁掉你千万年的修为。”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释佛。”古羲收回了视线，他望着断崖下那无尽的深渊，平淡道：“有事直说吧。”
“临棘。”
古羲眼眸微深，他看向了释佛。
“此子不可留。”
释佛是这真没想到圣炁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救活了临棘，原本这一切已该结束了。临棘和别的凶兽不同，他不像是正常的杀界、邪界、亦或者圣佛两界之神。
他身上拥有着吸取佛力的本源，也有着杀邪两界的杀欲和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