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古家山门。
虽然古倏并未出去,他也看不到临棘一点点的身影。但他仿佛就是能够感觉到临棘已经离开了。
他一直站在窗边望着天幕,眼眸深沉。
就好像他在目送临棘一般。
直至过去了很久,临棘彻底离开了西洲境内,古倏才缓缓收回了眼神。
古倏的身形在清冷月光下显得十分寂寥。
死局,没有生机。
他和临棘之间似乎自相遇便已注定是死局,古倏甚至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也或许他该知足,临棘对自己生了情劫,就代表他多少对自己有了些许喜欢。
这就已经够了。
尽管这种喜欢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一旦临棘恢复记忆,他知道了杀圣两界之间的纠葛,知道了他所有兄长皆陨落,他或许会如当初那般毫不犹豫给自己一剑。
古倏逐渐闭上了眼。
临棘会恨自己吗?古倏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之间已是绝路。
不过没关系,古倏要的从不是得到临棘。
他要的是往后余生临棘安然无恙,只要他一切安好,古倏便可放心了。
古羲在云端之上。其实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尽收古羲的眼底,比如临棘递纸鹤进来,古倏的回信等等。
包括最后古倏的拒绝。
其实他没想到古倏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拒绝,原本古羲是打算出手的。
现在看来并不需要。
古羲收回了视线,他的身影消散在了空中。古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栖息之地,在那里,段戾依旧安静地沉睡着。
古羲扶起了段戾。
他像往常般继续给段戾渡入自己的力量。
“我会尽量保住你最小的弟弟,段戾。”古羲的声音进入了段戾脑海里。
可段戾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
临棘很懒,他鲜少在不御剑或御舟情况下自己徒步走超过百里的路。但现如今临棘已经连续走了二十多天了。
临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走停停,停下也只是靠着树发呆。
这日,临棘如前几次般坐在树荫下走神。
可能是下过了一场大雨的缘故,所以泥土比较潮湿,但是空气比较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不那么太差。
“听说了吗?宿家的宿御寒也去了蓬莱,似乎是冲着蓬莱那座仙山而去的。”旁边的茶亭传来了修士交谈的声音。
“听说了,看来蓬莱这座新出的仙山怕是有不少机缘。”
“那肯定的,云宿两家都去了。”
“云家那位不是一直没出来吗?貌似和蓬莱宫宫主有点关系。”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身穿浅蓝色法袍的修士压低了嗓音。
“蓬莱宫宫主?”
“对,听说他们蓬莱宫宫主不知为何沉睡千年了,云家的那位正好去蓬莱宫无意间看到了,只一眼便惊为天人,之后便没有出来,据说还动用了自己心头血要救他复活。”
“真的假的?”那个修士闻言都惊了。
远处在树下休息的临棘自然听到了这一切,在听到云毓要用心头血救圣孞时临棘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云毓便如此喜欢他吗?
甚至不惜动用他自己的心头血也要救活圣孞?
不,临棘倏地站起了身。
不管云毓是怎么想的,临棘都不能让圣孞复活。云毓和小寒马上就要通过这次的情劫回到杀界了,他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想到此临棘朝着蓬莱的方向而去。
临棘有种直觉,那座新出来的蓬莱仙山与天道法则有关。他需要毁了那座蓬莱新出的仙山,只要毁了那座仙山,那么云毓和小寒就没办法进去寻到什么机遇等等救活他们了。
*
去往蓬莱的路上修士特别多。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想进这座新出的仙山里寻求机遇的。
临棘则混在人群里。
“嗷呜。”魂粼忽然凑到了临棘身旁。
“怎么了?”临棘低声道。
魂粼感受到了云毓和宿御寒的气息,它不想让主人再向前。它现在不喜欢他们了,因为它害怕主人再次受伤害。
“没事。”临棘安抚着它。
临棘此次只是想用魂力炸毁了那座仙山。
毁了后他就离开,绝不逗留。
临棘远远望着蓬莱洲那连绵的仙山,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一般都用手抵着唇遮挡自己。虽然他已易容,但还是有可能被认出来。
【滋滋滋。】
这时,临棘的脑海中忽然传来滋滋啦啦略有刺耳的声音。而这一般都是系统出现的前兆,这让临棘一顿。
【滋滋滋滋滋滋。】声音依旧在响,响了约有四五分钟后,一道熟悉又机械的声音才传来:【宿主,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