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倏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块玉佩。
那是临棘的玉佩。
玉佩漆黑,说是玉其实更像一块还未精细雕琢的玉石,有棱有角的。上面只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棘’字。
古倏猜测可能是临棘他自己做的玉佩。
而这块玉佩是上次临棘送自己礼物时,混着幽果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等一股脑塞给自己的,他自己恐怕没有发现。
古倏也没有发现,是前几日在须弥戒里看到的。
他摩挲着手中这块玉佩。
“临棘……”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还好吗?
没有了自己的存在,云毓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临棘了。
尽管古倏还是不想就此与临棘缘尽。
可他又能如何呢。
临棘的兄长到现在还没有醒,而这便是前车之鉴。他又怎能因一己之私在已知结局下场的情况下强和临棘在一起。
罢了。
古倏缓缓握住了手中的玉佩,慢慢收回了所有心思杂念,准备打坐静心。
而此刻的古倏并不知道此刻他胸口的情劫金光闪了一瞬。
这代表契约的另一半受到重伤很虚弱。
*
临棘被云毓带回云家关了起来。
可五日过去了,在这期间临棘还是没有跟云毓说解开情线的意思,包括其他的事也没有任何的回答。
云毓罕见的没惩罚他,但也没再见他。
算是就这么耗住了。
当宿御寒到了云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无表情正在灌酒的云毓。云毓自然感知到宿御寒的气息波动了,但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收回视线喝酒。
宿御寒没有说话。
云毓只一味喝酒,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后终于是宿御寒打破了寂静,他淡声道:“临棘呢。”
“地牢。”
宿御寒得到答案后便转身离开。
云毓却叫住了宿御寒。
宿御寒驻足,他转过头看向云毓,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带他滚,告诉他,记住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宿御寒抬脚离开了。
说也奇怪,云毓和宿御寒虽偶尔会相互看不顺眼,但在大事上总是会很默契的联手,根本不用言语沟通。
就像是之前一起对古倏动手等等。
宿御寒也是唯一一个,云毓放心把临棘扔他手里的人。
包括宿御寒对云毓也是这样。
就比如当时抓临棘,如果抓住临棘的不是云毓,宿御寒不会离开。虽然他对云毓有时候很不喜欢,但他俩在面对临棘的事时,总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宿御寒到了地牢。
地牢里面有一个人毫无声息蜷缩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宿御寒眼眸一深。
此时的临棘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还以为是云毓。就在临棘勉强抬起头望去时,才愕然地发现并不是云毓,是宿御寒。
临棘怔神看着宿御寒,宿御寒也回视着临棘。
宿御寒的眼眸冷静,甚至是平静。
临棘一看宿御寒这个眼神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应该是与云毓一般也莫名其妙的‘知道’了什么不存在的事。
想到此临棘闭上了原本微启的唇。
他静静看着宿御寒,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是宿御寒第一次看到临棘如此。
他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想说的话,只有沉寂无言。
过了许久,宿御寒动身了。
他一步步朝地牢走了过去,地牢的禁制对宿御寒不起作用,宿御寒像是禁制不存在般直接走了进去。
然后,他站在临棘面前俯下了身。
临棘静静看着宿御寒。
宿御寒也望着临棘,看着他破损乌青的嘴角,脸上的巴掌印,最后视线移到了临棘那被鲜血染红的手上。
手伤和鲜血很明显,刺眼至极。
宿御寒在看到临棘受伤的手以及地上的两根断指时眼眸一沉。这还不算,宿御寒发现临棘的腿也断了,膝盖似乎也废了。
双腿伤得最重,甚至隐约看见了破碎的骨头从血肉里涌出。
“云毓动的手?”宿御寒道。
宿御寒的声音莫名有点冷,隐约能从语气里听出一丝发沉的怒意。
“我不知道。”临棘忽然沙哑开口了。
宿御寒看向了临棘。
“我不知道情根,如果你是来问我这个,我不知道情根的事,也不会解。”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宿御寒道。
听到这话临棘登时一愣。
宿御寒先是给临棘的身体注入了一团灵力,灵力涌入临棘四肢百脉,止住了他体内持续受损的身体。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临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看向了宿御寒。
宿御寒也看着临棘,那双幽暗如万年深潭的眸子沉寂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