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宋君书明显憔悴了许多,对于周围同事的热切关心,他的回答都是以工作为借口。本想下午请假去医院检查的他忽然收到公司的体检通知,这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烦事。
而顾佑严自从结婚以后一直保持好丈夫的模范,生意也越做越大,家境变得十分富裕。但就算这样,他也没忘记学校的老友,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叫宋君书出来喝个茶,谈个心。宋君书当然也乐意之极,就算向公司请假也会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我说,君书,咱们都三十多的人了,你怎么还不着急结婚?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孩子你都不看不上?”
“好饭不怕晚。”
这次,两人照例相约在一家茶馆,当顾佑严问起宋君书的婚事,宋君书端起茶杯,吹了吹小抿了一口,悠悠的说道。
“那你这饭怕是该馊喽!估计我儿子出生你这婚也结不成。”
顾佑严翻了个白眼,样子十分滑稽。而宋君书拿杯子的手轻微一颤,真是不想听到什么就聊起什么。
就在前几天,宋君书照常去医院开药,偶然碰到琼莹,两人刚打了声招呼,顾佑严就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横抱起琼莹转了三个圈。
“咱们有儿子了!”
突突如其来的消息听到宋君书的耳朵里,狠狠的打在心上。
“恭喜。”
“哈哈哈,君书你怎么在这?你到时候可要当干爹啊!”
“......”
宋君书没有说话,对两人微微一笑表示祝福,拿着药找了个借口便快速离开。
明明知道那些事情迟早会来,可当真正来临之后却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心脏如同撕裂一般。
......
“嘿!他干爹!想啥呢!”
顾佑严用手在宋君书眼前晃了晃,正愣神的宋君书这才清醒过来。
“其实你也不用发愁结婚的事,你有我就够了。”
“神经病。”
又是一句话玩笑话,宋君书早就见怪不怪,也不再像曾经那样会尴尬,甚至脸红。顾佑严一脸坏笑,他如今一个堂堂大老板也只会在宋君书面前贫嘴,像个孩子一样丝毫没有领导的那种束缚感。以前没有,现在仍然没有,偶尔他自己都会觉得惊讶,有些对琼盈难以启齿的事情反而到了宋君书这里都会十分痛快的表达出来,毫不犹豫。
当然,在顾佑严在职场上遇到困难时,宋君书都会在兄弟的角度上义不容辞的去帮助他,有的自己不明白,还会请教周围朋友,顾佑严这一行的买卖,他现在基本上吃了个透。
可做生意并非只赚不赔,做生意就像炒股票,大起大落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比如顾佑严一大早醒来,自己的公司就面临着即将倒闭的危险。
......
“喂?君书?”
“程肖?什么事?”
“佑严公司出事了。”
当程肖知道顾佑严公司出事欠了一大笔钱之后,就立刻给宋君书打电话。
“......”
“君书?”
“我马上过去。”
而此时宋君书正在医院排队等着化验结果,上次公司体检报告显示肝脏出现了一些问题,体检的医生建议他来医院再确诊一次。但在听到顾佑严出事之后直接把体检结果揣进兜里就急匆匆走了。
宋君书先是打车回了趟家,然后直接到顾佑严的公司,发现几个工人正往外搬东西。
“佑严。”
“君书你来了。”
“怎么回事?”
“黄了。”
顾佑严一脸胡茬,眼圈乌青,两侧的鬓角和前额的头发有些发白,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显然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我都听程肖说了。”
顾佑严无言,其实他也挺看得开,大不了再重新来过,只是外面欠下的巨款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家里没事吧?”
“房子卖了,留了套一室给琼莹和肚子里的孩子。”
顾佑严点了根烟,坐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情绪不明。这时候刚打完电话的程肖从里面走出来,
“买车的雇主我联系到了,价格也比较合适。”
“卖吧。”
顾佑严掐灭了烟蒂,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起身打算离开。
“我先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卖的,下次再聚吧。”
望着顾佑严憔悴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
“这个,替我给他,密码是他生日。”
宋君书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程肖,这是他平时攒下的工资和母亲改嫁前留给他的钱。
“那你咋办?”
“我没事,我现在上班还有收入,他拖家带口也不容易。”
程肖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将银行卡接过又不禁为他感到一丝惋惜和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