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啊。
李氏还在哭诉,“他们以为这事能瞒住我,也太小瞧我了。你父亲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他一撒谎就不敢看我,我只需跟着他的行踪一查,什么都明白了!”
“周永个混蛋,娶亲前信誓旦旦地和老娘说再也不沾花惹草,以前和那些人都是清清白白的,现在却冒出个女儿来了!”
“老娘这些年,替他又是孝敬长辈,又是管家,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结果呢,他不知道和哪个小娘皮生下的野种,想抢我女儿的位置?”
“我呸!”
李氏抱着周年年,大骂道:“我当初说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去做堂堂正正的正室,是他周永跪在我面前求我,你祖父也保证你进宫也是皇后的!可是呢,这都多久了,你还是贵妃!”
“他们如今还想着扶持那个野种,踩你的脸!我呸!”
周年年摸了摸鼻子,嗯,原身这个娘,是个泼辣的。
李氏也是出身名门的,不然不会被周宰相聘做大媳。而且,她素来威严有手段,自从成了亲,就将性子浪荡的周永管的服服帖帖,再加上她管家有方,对长辈又孝顺,在名门中素有贤名。
可实际上,嗯,她私下说话是有些泼辣。
但是,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非常宠爱的,不然也养不成原身娇纵的性子。
“年年!”李氏又看着她,“听母亲的,周家的事,你别管,就算是太后要你做什么,你敷衍着就是了。千万别淌这浑水。”
“你如今是贵妃了,一心一意为着皇上就行。你与皇上有少时情分,便是周家……皇上也不会怪罪你的!”
她知道太后的心思,想用人牵制住皇上。以往,这个人就是周年年,那时她不说什么,一是因为无论太后与周宰相想做什么,最后的成果都是给年年或者她的孩子的;二来,年年到底需要周家这个扶持。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闪着恨意,太后有其他人可用了,到时候还会不会保年年就不可知了!
她又后悔道:“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狠下心肠,将你嫁出去的!”
一想到女儿的境地,她就心如刀割,当初她被周家父子蒙蔽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女儿非要嫁给皇上。她心疼孩子,无奈之下才同意。
周年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浓烈的母爱,只好安慰她:“母亲,我在宫里挺好的。陛下对我还不错,并没有因为我是周家人就迁怒于我。”
她指着殿里的摆设给她看。
长乐宫的东西一直是宫里最好的,以前是陆令羽为了做戏,后来则是真心赏她。虽然最近吧,又故意远着她了,但贵妃该有的却是没断过的。
李氏心细,自然早发现了,只是亲耳听到女儿这么说,才真正放下心来。
“还有,你别急着有身孕!”她一个妇人家,说起这些话来还是有些脸红,但为了女儿,仍继续说了。
“皇上便是真心疼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宜有孩子。而且,你年纪还小,再等几年也不要紧的,这女人哪,生孩子最危险了,伤身子不说,皮肤衰老容貌受损都是有的!”她故意说着吓人的话,自是知道自己女儿多看重自己的容貌。
周年年也如愿地表现出惊恐,并且再次感叹,这就是亲娘啊!和嘴里说疼爱她的太后到底不一样。
娘俩又说了会子话,周年年便让人送李氏出了宫。
然后她就收到了宁寿宫来人的邀请。
这时间,还真是赶得紧啊。周年年冷笑。
宁寿宫里,太后眼神深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见了周年年,也只是温和地问了她身体几句。
周年年也在观察太后,即使她努力掩饰,也不难看出,她最近是有些疲惫的。
想必是,为了周旋陆令羽与周宰相之间的事劳累的吧?
那叫她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了?
“年年啊!”太后开口了,“你母亲有没有和你说,你祖母病倒了。”
“啊?”周年年惊讶,“母亲许是怕臣妾担心,并不曾说。祖母病得如何?可曾派了太医去看看?”
“老人家也是气急攻心,没缓过来。”
“姑妈,祖母是因为担心祖父吗?”周年年小心问道。
太后哽咽一声,红着眼眶,叹着气,“年年,哀家这心里,难受啊!”
“一边是哀家的儿子,一边是哀家的父亲!你说,这手心手背皆是肉,哀家偏帮哪一方都不行!”
她向着周年年诉说心里的无奈。
秀嬷嬷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贵妃娘娘,太后这些日子,夜夜睡不好觉,奴婢瞧在眼里,担心极了!”
她们看着周年年,都等着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