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羽一高兴,就下令大赏,还吩咐张顺忠,从今儿个起,他便要时时刻刻带着这个香囊,不许换成别个。
又问他,贵妃在做什么,今日的晚膳,就去长乐宫。
从知道香囊是周年年做的那刻起,他就明白了,她那股子酸劲就过去了。
晚膳的时候,陆令羽果真来了长乐宫。
周年年早吩咐御膳房,今日做的,都是陆令羽喜欢吃的。
两人酒足饭饱,陆令羽畅快地舒了口气,抱了周年年在怀里,“年年,这些日子,朕好想你。”
本来,因着母后自作主张,这几天他心情不是很好,每天板着个脸让张顺忠小心翼翼的。可是,今日收到周年年的香囊,他心情突然就好了。
也不是没想过,也许周年年突然服软,也是太后的计划之一。可一想到能看见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周年年双手环着他的颈,与他四目相对。
“令羽哥哥,年年这样做,你会生气吗?”
陆令羽看着她,她的眼里映着自己,满是自己。
于是抵着她的头,两人的呼吸彼此纠缠。
“年年,你知道,朕是皇帝。即便朕再喜欢你,也不可能,只有你。”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呼吸一滞,眼里起了雾,又被硬生生憋回去。
“是,年年知道。可是,令羽哥哥,年年只是想,要最多的喜欢。”
我知道你不可能只有我,那可不可以,把你最多的喜欢,给我。
眼前的女孩的眼睛,说着这样的情话,陆令羽看懂了。
那一刻,他很想冲动地说,朕只喜欢你一个人。
可帝王的理智阻止了他。
“年年,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孩子吗?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
月色朦胧,晚风吹拂,树影透过窗纸,仿佛瞧见了摇曳的烛火。
陆令羽动了心,他想,只要暗暗防住周家,暗地里逐步瓦解周家的势力,让周年年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自他登基以来,这件事就在做了。
如今,他已经掌握了许多。
他想在,也许很快,他就要与周年年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可事不如人愿,在他刚给素心下了命令没几天,朝中就出了件大事。
怀县适逢暴雨,连续下了半个月,而防洪的大堤一夜之间却崩塌了!怀县被洪水淹没,数万百姓丢了性命,还有数万人流离失所。
而好不容易将流民安置,腾出手来查大堤倒塌的原因时,查出当年负责建造大堤的人,正式如今的工部左侍郎李志平。而这李志平,赫然是周宰相的门生!
陆令羽大怒,要惩治李志平,周宰相却不同意,直言事情另有隐情。
一个要杀,一个要保!
天子与权臣的战争又一次开展起来。
而这一次,战火也燃烧到了后宫。
首先是向贵人,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以周宰相为尊的向太傅突然倒戈,支持起了皇上。然后向贵人就被晋封为襄嫔了。
然后是如嫔祁风瑶,祁风瑶的父亲祁洛河是工部员外郎,李志平正是他的上属。
李志平这次出了事,手里的活就交到了祁洛河手里。陆令羽之前虽然怀疑祁风瑶已经是太后的人了,可这次李志平出事,祁洛河并没有偏帮李志平。所以为了将祁洛河挖到自己阵营里,连连的赏赐到了肃德宫。
再就是周年年了。很可惜,她与上面两位的待遇刚好相反。明明前几日她和陆令羽还如胶似漆来着,可现在,陆令羽直接不见她了。
周年年为这个拖自己后腿的娘家叹气,还好,进度条没有倒退,证明陆令羽并没有迁怒她。
可这也让她的任务很难进行下去了。
因为这一次,陆令羽一定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永远存在的隔阂。
进度条,很难涨了。
“娘娘。”素英小声唤她。
“嗯?”
“夫人递了牌子,想进宫见您一面。”
素英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周宰相的儿媳妇,李氏。
周年年眨眨眼,怎么办,她不是很想见哎,而且,这便宜娘这个时候进来,她很难不多想。
可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还没见过原身的娘呢,一直不见,也容易让人多想。
“唔,再等几天,过几天再见吧。”还是得演演。
素英就明白了,这是说,先晾着,让夫人多递几次牌子。这样也可以间接告诉皇上,她们娘娘的无奈。
“奴婢知道了。”
纠结的不止周年年,还有祁风瑶。
她失神地坐在寝殿里,心里乱得很。
她看见满屋子的赏赐,又是开心,又是惶恐。
父亲得皇上看重,她该开心才是,可是她不自觉又想到了那日去太后宫里,太后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