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她那双什么也瞒不住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军出征，等归来后，她们都会获得丰厚的报酬，朝廷也会负责她们的养老与伤病。”
周年年心中撇嘴，哪有什么自愿不自愿，真去问那些青楼女子，若是有其他选择，她们会沉醉风尘吗？
但姜钰已经给她解释，她就不好再表现出什么了。
于是姜钰看见，周年年眼中又有了光彩。
周年年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来，“殿下还没用膳吧？”她看见姜钰桌上的馒头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包袱中是两个陶罐。
周年年将其中一个打开，帐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肉香。
姜钰好奇走过来，“这是肉干？”
“嗯！还有腌菜！”她又打开另一个陶罐，是腌好的辣白菜。
行军途中，想要吃好是不可能的事，这是还在大魏境内，离防城远，尚能开火，等再走些日子，将士们就只能吃干粮了。
姜钰以铁血手段治军，为了服人，一向是将士们吃什么他也吃什么的。
长此以往，蛋白质、维生素都缺乏，人可不就瘦了。
所以，这次出来前，周年年准备了许多肉干腌菜，保管让姜钰在路上也能吃到肉！
周年年洗过手，拿了一个馒头，将其掰成两半，然后将肉干腌菜夹在中间。
一个简易“汉堡”就做好了，她将其递给姜钰。
“您快尝尝，好不好吃？”
姜钰从未这样吃过饭，但看着周年年一脸期待的模样，还是接了过来，咬下一口，味道竟然不错。
出发前还是大鱼大肉地吃着，这几天，顿顿都是馒头，姜钰也挺不适应，这会儿又吃到了肉，从心到胃都舒坦起来。
“看来母妃让你跟来，也是有用处的。”上次凌国来犯，去边关的路上，他可没有吃到这样的饭。
周年年朝他呲牙。她用处可多了，才不只这一点！
一点都不可怕，这幅模样，让姜钰又想捏她的脸了。
“你也用点吧？”姜钰移开目光。
诶？“奴婢也可以在这儿吃吗？”她受宠若惊。
“不然本殿喊你来做什么。”就是让她过来吃饭的。
哇哦，一起吃饭，有进步了。
周年年得了准话，立刻就自在起来了，吃得比姜钰还香！
但姜钰丝毫不觉得她行为粗鲁，反而颇觉有趣。
跟着她，他不知不觉多用了两个馒头。
等吃饱了肚子，周年年自觉今日目的已经完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姜钰却拉住了她。
“谁准你可以离开了？”他声音低沉。
？？？
周年年惊恐地睁大眼，小脸通红，“殿下，奴婢……奴婢三天没洗澡了！”
不是吧？你这么禽兽的吗？这还是在行军路上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姜钰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正想解释，却看见了周年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眼睛微眯，将她拉到身前，低头道：“没事，本殿不嫌弃你。”
！！！
可以，你很勇，周年年的眼神这下真转为了惊恐，她小幅度地挣扎，企图将手从姜钰手里□□。
可拔了半天，纹丝不动。
然后就听见姜钰朝着帐外大声道：“阿伍，给本殿烧水，本殿要洗澡！”
他又低下头，眼角泪痣妖冶，声音蛊惑，“你想走也行，伺候本殿沐浴完，本殿就放你走。”
作者有话说：
我三更了！说三更就三更！哼！
第90章 低调宫女17
透着暖黄烛光的营帐里, 热气腾腾雾气弥漫。
一座屏风相隔，姜钰光着上身坐在浴桶里。
周年年红着脸，将帕子浸湿, 给姜钰擦着背。
少年的背没有成年男子那么硬朗，但因习武, 也是肌肉分明。
最令人瞠目的是，那背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
疤痕有新有旧。
新的那些, 明显是刀剑所伤；旧的那些, 却让人分辨不清。
像是鞭伤，也像是烫伤, 驳杂得很。
“殿下这些疤……”手中的帕子滑过那些疤痕。周年年知道，这些旧疤痕，是姜钰幼时留下的, 有的是被嬷嬷用香烛烫伤所致，有的是被太监用竹条抽伤所致。
“怎么, 心疼本殿？”姜钰闭着眼, 嘴角噙着笑。
见她不做声，姜钰睁开眼，“早就不疼了。”
身后仍然没动静，他转过身，只见周年年眼尾泛红。
他失笑, “男人身上有几道疤，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接过周年年手中的帕子，“早知就不让你伺候本殿沐浴了。”
怎么这般容易哭。这样说着, 姜钰心里却觉得有暖流滑过。
周年年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 嘴唇微嘟, 擦干了手, “殿下嫌弃奴婢手笨，那奴婢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