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周年年而言,据她所知,这钟家老爷的上司也就是都城兵马司的总领,正是穆阳州的心腹。
所以,什么相亲,什么徐公子,不过是她将自己的消息传到穆阳州耳中的纽带罢了。
只要穆阳州仍在找她,那这根纽带一定会起到作用。
周年年不担心穆阳州已经放弃寻找她了,没有下降反而上涨了2%的进度条是她的底气。
在外面浪了两年多,是时候该回去了。
如周年年意料之中的,这次见面,那位徐公子问了她许多问题,不像是相亲,反倒像是人口普查。
周年年挑拣了几个回答后,便冷下了脸色,“徐公子若是无意,何必浪费小女子的时间呢?”
她站起身,从相隔了几个位置不明所以的李大嫂子怀里抱起思思,一脸不高兴地走了。
李大嫂子,只能对不起你了。
李大嫂子懵了,看看周年年的背影,又看看徐公子,最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徐公子面前,“徐公子,您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很心悦年娘子的么,怎么还把人气走了?
徐公子苦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都是徐某的错,这个您收下,希望能在年娘子面前美言几句。”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不过,他站在窗边,看着那年娘子抱着孩子站在楼下的摊贩面前一脸笑意,似乎在给怀中的孩子挑选簪花。
这位年娘子的性子,倒是的确与那位一样,轻易不能惹,一惹就爆……
还有那个小姑娘。
算算时间,说不好,可真是龙子凤孙……
想到这,他神色一凛,也不顾李大嫂子的追问,急匆匆地离开了。
还在挑簪花的周年年余光瞥到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
“思思,这个好不好看?好看呀,那就买这个吧!”
每逢早夏,丰城雨水总是很多,连绵小雨下了五六天,天气总算是晴朗了。
周年年正将屋里的被子拿出来到院子里晾晒,李大嫂子又来了。
她仍是来给周年年说亲的。
其实,她并非媒婆,纯粹是出于热心肠,单纯认为女子还是要嫁给好夫婿才能过上好日子,像周年年这样带着孩子的孤儿寡母,那是最可怜最没有保障的。
她喜欢周年年,便想着她能过得好一点。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是出于好意,周年年也从未嫌弃过她多管闲事。
这会见她又来,也只是笑道:“李大嫂子,这次又是哪家的公子啊?这回我可说清楚了,否管是举人家的还是进士家的,若是再像上次那位徐公子,我仍是不愿意的!”
李大嫂子见她一脸促狭,顿时笑了,还未说话,家里的大门便被猛地推了开来。
同时一道低沉森寒的声音传了进来,“若是王公贵族,你就愿意了?”
在李大嫂子惊慌的目光中,数十个侍卫冲进了院子,将院子紧紧包围,紧接着,一个手持拂尘面色阴白的人走了进来,却退至一边,垂下头弯下腰。
在他之后,又进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五官端的是凌厉,只消瞧上一眼就叫人肝胆俱颤,浑身那股贵气,夺目耀眼极了。
李大嫂子懵了,她没见识,可也听说过,先前进来的那个,那番打扮,手里还拿着拂尘的,那是宫里的太监才有的打扮啊!
天爷啊!年娘子这小院子里,怎么会有宫里的太监出现啊!
她想拉着年娘子跪下,可拽了半天也没拽动,这才抬眼看过去,却见年娘子像是痴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个最后进来的男子。
“你说,你想嫁谁?”那森寒声音正是那男子发出的。
他一步步走近周年年,越近气势越发逼人,那语气中的愤怒似乎要将周年年焚烧干净!
周年年没有回答,仍是那般呆滞在原地,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这副模样,落在穆阳州眼里,却是心虚。
他愈发生气,这三年来,他在宫中日日夜夜思念无果,将大齐翻了个天翻地覆就是为了找到她,可她却这般轻松地与旁人商量要嫁人!
没有他的同意,这大齐谁敢娶她?
“朕在问你话!”他怒声道。
李大嫂子“咚”地一声跪坐了下去,她刚刚听见了什么?“朕”?
老天爷哎!谁能告诉她,远在天边的皇帝老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院子里!
她跌坐的动静太大,穆阳州不耐地看向她,身后的陈力瞧见了,立刻就要将李大嫂子拖出去,还未动手,屋子里就跑出来了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
踉踉跄跄地,小拳头揉着眼睛,奶呼呼地抱住了周年年的腿,“娘亲,我饿了!”
陈力双眼几乎要掉出来,手中的拂尘也惊得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