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勋脸色涨红。
“你等着看吧。”
从穆阳勋那里得知了竺心兰假死的信息后,没过多久,她就得到了周年年的暗示,从而更加确定了月嫔就是竺心兰。
可太后,怎么会突然怀疑起来月嫔身份并去调查呢?
而且,即便太后证实了,如果只是害怕混淆皇家血脉,也不至于要用那么狠的药……那药用了,竺心兰终身都不可能有孕了,甚至会……早衰。
林君华这个皇后,说是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也不为过,她也十分了解太后的性子。
哪怕再憎恨竺心兰狐媚勾引皇上,她也不会用这么阴损的法子对付竺心兰,除非,在太后看来,竺心兰绝对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
林君华摸着隆起的小腹,对这个父亲特地训练后送到她身边的宫女道:“去查。查查当年,太后、静太妃与竺家夫妇之间的事。”
穆阳州还在扬州翻天覆地地找周年年时,此时的周年年已经离开了扬州。
出了宫,就如同海鱼回归了大海,自在极了。
她也不担心有那心怀歹意地对她这个毫无寸铁的弱女子打坏主意,武艺技能也不是白点的。
对付成群结队的有点困难,三两小毛贼那是绰绰有余。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无记号的银票兑换了一小部分,买了一辆驴车,将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的,开始了她的流浪(观光)之旅。
一路上看山看水,美滋滋!
唯一不太适应的,就是被人服侍久了,突然什么都要自己做,好些东西她都不会了!
这可不行,她是纯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以迷失在封建地主的作风里呢!
必须得给自己醒醒神!
给自己醒神的周年年从扬州一路往南,秉着“到群众中去”的宗旨,吃遍了大街小巷,看尽了山清水秀,从初夏玩到深秋,最后玩累了,选择在一个叫丰城的江南小镇定居了下来。
她在丰城买宅子的时候,宫里,皇后也到了生产之日。
林君华感受着下身的痛苦,脑子里却纷纷乱乱,一会儿回想着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一会儿回想着除夕那晚。
七年前那个雨夜,是她的孩子夭折之日。
小婴儿,总是最脆弱的,一场风寒,就足以要了一个小孩的性命,可明明,她的孩子,是可以救回来的。
那时,她只是皇子妃,想求宫里的太医到府中救治孩子太困难,她去求穆阳州救救他们的孩子,穆阳州却不同意。
他的说辞很有道理,临到年关,皇孙生病本就不吉,若还要大张旗鼓地请太医,只怕先皇会不高兴。
他说,她最识大体,如今是夺嫡的关键时期,他不能做错任何事惹得先皇不高兴。
那时,即便满心苦涩,她还是忍下了。可没过两天,她就听闻,二皇子妃竺心兰身体有恙,请了宫中的太医前去诊治,而帮二皇子妃请太医的人,正是自己的好丈夫。
太医给竺心兰诊治的那一天,她的儿子,死了。
那么小小的一团,就在她的怀里没了生息,渐渐冰冷。
而穆阳州,不过难受了几天,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孩子!
林君华恨吗?她当然恨!
可自幼的教导在影响她,皇家的规矩在束缚她,她将所有的恨和不甘都深深埋在内心,不敢表露丝毫。
渐渐地,她都以为自己不恨了。
直到被周年年点醒。
她醒悟了,自欺欺人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会重视你,甚至觉得你活该被欺负。
她不要当棋子,她要将整盘棋局颠覆!
竺心兰“死”了?年关前后,连生病都是错,怎么可以治丧,即便穆阳州将她的丧葬规格抬得再高,也得按着规矩来,她要竺心兰灵堂空荡,堂外锣鼓熏天鞭炮齐鸣红联满挂。
穆阳州这么喜欢夺人之妻,自然也要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其实,一开始,她并未想过亲身上阵。
她的想法是,宫里孤苦的嫔妃那么多,去年进宫的妃嫔有几个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这些人无论是谁红杏出墙,都足以让穆阳州愤怒。
可是除夕那晚,穆阳勋喝得酩酊大醉,跑来找她,说他发现竺心兰果然被穆阳州接到了一处暗宅,准备接进宫里,她是对的,穆阳州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
他拉过了她,说他愿意和她一起报复穆阳州。
她本来想推开的,却听见穆阳勋醉语喃喃,“你说,你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是啊,她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还顾忌什么呢?那些穆阳州都记不住名字的嫔妃,哪有她这个皇后、穆阳州真正的妻子分量重?
她紧紧回抱住了穆阳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