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有一个问题, 始终不明白,陛下能否解答?”她眼中全是柔情,“陛下那日, 为何会救心兰?”
穆阳州喉头一滞, 他为何会救竺心兰, 自是因为他心里对她的情意。本想着慢慢将这情意放下, 可在看到她生死危机之际,还是感性胜过了理性。
但现在,却不能冲动行事了。
穆阳州淡下声音,“你与二哥和朕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又嫁给了二哥为妻,是朕的亲人。那日惊马,你危在旦夕,而二哥骑术差朕最清楚不过,等到外围的侍卫反应过来去救你,根本来不及,是以,朕才会亲自去救你。”
竺心兰摇摇头,“心兰不信。”
穆阳州略微皱眉,还欲再说,却被竺心兰的问题堵住。
“陛下真的只当心兰是您的亲人,是阳勋的妻子吗?”她眼里全是回忆,“那陛下为何送心兰这羊脂玉?”
她举起手,露出腕上那羊脂玉做的镯子。
“又为何在行宫时送心兰披风?若只是将心兰当做亲人,为何宫中的兰嫔与心兰长得如此相似?”
竺心兰将镯子取下来,让穆阳州能清楚看见。
“陛下,当初,您将这玉送给心兰后,心兰就将其打成了镯子,一直带在身边,直至今日。”眼泪簌簌落下。
“陛下,那时,心兰等了您好久,却只等到了您与皇后娘娘定亲的消息。”
穆阳州心中大震。
心兰这话是何意思?难道,难道当初她也是心悦自己的?
他一直以为,他与竺心兰之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当年他之所以没有坚持而是答应太后娶林君华为妻,未免没有一直不曾得到过竺心兰回应的缘故。
可现在,竺心兰却告诉他,她当初也是在等他?
多年来终于等到了回应的喜悦让穆阳州直接忽视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他神情激动地扣住竺心兰的肩膀,“心兰,你说什么?”
竺心兰似怨似爱地望着他,“得知您与皇后定亲,心兰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心中又羞又气,恰逢阳勋求娶,心兰便答应了他。陛下,心兰一直以为,您心里从未有过我,直到这次……”
“陛下,您知道,心兰这些年,心中有多痛苦吗?”
“朕何尝不是!”穆阳州低吼。
他虽如愿登基为皇,却只能看着穆阳勋与心兰两人亲密恩爱,他心中又何曾好受?
可他一直以为,心兰是幸福的。
竺心兰抽泣的幅度更大了,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路径一般,将这些年她在静太妃处受到的磋磨一一说与他听,又告诉他,穆阳勋对她所谓的爱,不过是掺了蜜糖的□□。而且,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念他却又因为这样可耻的念头而心中痛苦。
穆阳州越听越心疼,越听心越软。
他痛苦地闭着眼,“可是心兰,都晚了。”再是如何,到了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早已错过。
竺心兰眼中闪过不甘之色,她已言尽于此,穆阳州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弃?
今日的事一出,太后定会看她更加不顺眼,穆阳勋那里也不好交待,她不能什么好都得不到。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弥漫了眼眶。
“不,陛下,心兰再也无法忍受了,此前以为您心中没有心兰,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便再痛苦,心兰也心甘情愿地承受,可现在,知道您心里原来有心兰的,心兰,死而无憾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竺心兰深深地看了穆阳州一眼,“陛下,若是有下辈子,心兰早早就向您表明心意!”说完,她便跳下榻,往柱子上撞去。
“心兰!”穆阳州早已察觉不对,睁开眼时,便看到她只身撞柱的一幕,立刻抱住了她。
“陛下,您放开我!若是此后依然只能远远地望着您,心兰还有什么好活的呢?您放开我!”她挣扎着,可却因为寒冷早已没了力气。
“不行,”穆阳州焦急道,“心兰,你别做傻事!朕不许你死!朕……”他睁大了眼睛。
竺心兰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对他的情感,倾身吻住了他。
“勤王妃淋了雨,皇上送她去了水云榭?”
关雎宫内,周年年的消息来得晚了那么一丢丢。
“太后还气晕了?”
真是哄堂大孝啊家人们。周年年差点没崩住表情。
她撑着下巴,竺心兰这小白花,还真棘手啊。
如果竺心兰也是和她一样是在做攻略穆阳州的任务,那她还欣赏竺心兰的,这手段心机,是真不错。
但问题是,竺心兰不是和她一样的任务者,所以站在这个世界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竺心兰身为有夫之妇却精神出轨自己小叔子,搞不好以后还会□□出轨,那就是道德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