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见她听闻此事,不仅不曾使性子,反而善解人意,和煦体贴,心头不由一热,便欲去牵她的手。
李璨躲开了,小脸绯红:“做什么?后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赵晢收回手,眸底不禁露出笑意。
自菩提寺回来之后,宫里的事务大部分算是了了,但东宫还不断有人来拜年送礼,李璨要陪着赵晢招待,还要安排回礼,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如此,陆陆续续一直到年初五。
“过了初五了,应当不会有人再来了吧?”
天边,火红的太阳已经快落到地下了,李璨抱着赵晢手臂,几乎半挂在他身上。
这几日的事情虽然比不得三十、初一那两天累,但颇为繁琐,且有人拜见,也要端正仪容仪态,当太子不易,当太子妃也不容易啊。
“我说我抱你。”赵晢停住步伐,低头看她。
“不要,走吧。”李璨拽着他往前走:“这么多下人,你不要太子威仪了?”
“我又不曾抱别人。”赵晢只好由着她往前走。
李璨回了寝殿,便歪在软榻上不动了:“累死了。”
赵晢取了软底的鞋来,替她换了脚下的绣鞋,拍了拍她腿:“准备起来用膳。”
“等会儿。”李璨动也不动:“不是还没摆好吗?”
赵晢拉她手:“无怠一会儿带人进来摆膳了,成何体统?”
“叫他摆外面桌子嘛。”李璨还是不肯起来。
赵晢只好由着她,到外头吩咐去了。
过了片刻转圜回来,立在软榻边唤李璨:“好了,起来用膳。”
李璨阖着眸子,将手伸给他。
赵晢轻轻一拉。
李璨忽然蹙眉,“咦”了一声,单手扶着腰:“别动,我腰酸疼。”
赵晢笑起来:“讹人是不是?我这几日可不曾碰你。”
太祖皇帝留下了规矩,说年初一至初五,多有天神佛陀下凡,不可行房事冲撞了神明。年三十他又心疼李璨劳累,饶了她。
从三十到初五,已经六日了,他忍得好不辛苦。
“不行,肚子也酸疼。”李璨抽回手,捂着肚子,黛眉皱在一处:“难受。”
赵晢起初只当她是捉弄他,见她神色不对,心知不假,皱眉道:“可是小日子来了?”
“好像是。”李璨撑起身子:“我去看看。”
“可要我扶你?”赵晢说着伸手。
“不要!”李璨小脸浮起两团红云,这给赵晢看见,才是不成体统呢。
看她进了净房,赵晢不放心,便站在门口等着。
片刻后,李璨扶着腰开了门。
“可是来了?”赵晢牵过她,口中询问。
李璨红着小脸摇头:“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她是来之前,会先痛个一日半日的。
“眼下没有从前痛了吧?”赵晢想起她头一回来小日子。
“好多了,至少如今能忍得住。”李璨被他扶到坐下。
“可是每个月准时来?”赵晢在她身侧坐下。
李璨摇头:“不准时,有时提前,有时推后,说不准。”
“那你还不肯吃调理的汤药。”赵晢盛了汤搁在她跟前。
李璨端起碗,吃了一著羊肉,撇唇道:“吃饭呢,别说这个。”
“汤药以后一口都不许少。”赵晢说教她,便板起脸来。
“好了,我知道了。”李璨撅着嘴撒娇:“快点吃,我饿死了。”
赵晢见她胃口好,知道她是累着了,才这样饿。若是从前,身上有不适,她是会一点胃口也没有的。这也是好事,说明她身子比从前康健了。
他也不再多言,又给她布了几著菜,这才端起碗来。
饭后,无怠送了汤药进来,李璨不敢推三阻四的,接了汤药乖乖吃了。
入睡前,赵晢细致的给她在床上铺了一层软垫。
李璨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滚来滚去会弄得到处都是,赵晢睡在她身边也不能幸免。
“今儿个我自己睡一个被窝。”李璨上床,拉了被子给自己盖上。
赵晢不曾言语,转身到外间去了。
李璨好奇:“你去哪?”
该不是嫌弃她,到西寝殿去睡了吧?
赵晢片刻后便回来了,上床便凑到她身侧,自背后将她揽到怀中。
“汤婆子吗?”李璨察觉小腹部热乎乎的,伸手去摸。
“嗯。”赵晢轻嗅她发丝上的甜香:“不是说,热敷着要好受些么?”
“是要好些。”李璨见他细致体贴,心中感动,翻身面对着他,在他唇角处亲了亲:“赵泽昱,你真好。”
赵晢逐着她唇瓣,不肯松开。
李璨气喘吁吁的推他,大腿处被抵得泛疼:“你还是自个儿盖一条被子吧。”
赵晢不说话,也不动,就只紧紧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