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你送个信给你四弟,让他在边关不必收敛锋芒,这次可以尽情展露,能换多少军功就换多少。”
“是。”元向初欣喜的答应了。他早就觉得,家里该有一份兵权了,眼下父亲终于松口了,他怎会不喜?
*
赵晢穿着一身太子大婚规制的朱红蟒袍,骑着马儿不疾不徐地行在街道上。
街道两侧,皆已空无一人,只有侍卫守在道路边,道上铺着红毯,马蹄踏上去,都没有多大的声响。
他身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人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色,人虽多,却没有丝毫杂声,井然有序。只有最前头的鼓乐奏个不停,喜庆却又肃穆。
渐渐的,迎亲的队伍接近了靖安侯府,早先来的鼓乐听闻动静,都出了围帐,一起吹奏。
一时间,鼓乐之声传的老远。
礼官上前施礼:“太子殿下,请下马进围帐,等候吉时。”
赵晢便下了马儿,走进了围帐。
门口的小厮笑着跑进去送信了。
待到午时正刻,赵晢的脚步踏着吉时迈进了靖安侯府的门槛。
“太子殿下到——”
门边的礼官高声唱迎。
门内立刻有两位礼官上前,并列跪下磕头:“下官斗胆,请太子殿下吩咐。”
赵晢抬头,眸色清冽,面色端肃:“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迎娶靖安侯府第七女李璨为妻。”
朱色的蟒袍映得他清冷的脸色比从前多了几许红光,却也掩盖不住他周身贵不可言的气度。
“是,殿下请容下官等前去禀报。”两位礼官起身,朝着正厅走去。
正厅正门口,立着礼部尚书邱泰斌,他也是今日的主婚官。
“禀报大人,太子殿下已至靖安侯府,奉陛下旨意,亲迎靖安侯府第七女李璨为太子妃,请大人主持亲迎礼。”
两位礼官上前行礼,其中一个开口禀报。
“好,引路。”邱泰斌笑着抬了抬手。
两位礼官转身,并列而行,引着他走到赵晢跟前,而后退到两侧。
“太子殿下。”邱泰斌跪下行礼:“下官斗胆,奉旨给殿下主持大婚,还请殿莫要嫌弃。”
“邱大人不必自谦,免礼。”赵晢垂眸,抬了抬手。
“是。”邱泰斌磕了头才站起身来:“殿下请随下官前来。”
他说着,在前头引路。
赵晢跟了上去。
有礼官抱着预先准备好的两只大雁,紧随其后。
邱泰斌走到正厅正门前,站住脚。
赵晢上前与他相对而立。
此时,有礼官高唱:“行奠雁礼——”
抱着大雁的礼官上前,将两只大雁轮流递给赵晢。
赵晢接过,递给邱泰斌。
邱泰斌又将两只大雁交给了自己身后的礼官,这奠雁礼就算是完成了。
与此同时,李瑾进了李璨的闺房。
能在李璨闺房内的,都是李璨跟前亲近的人,自然也都知道李璨兄妹二人近来不和。见李瑾进来,内间顿时一静。
“哥哥……”李璨站起身来,局促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李瑾望了望她,轻轻“嗯”了一声。
李璨几乎不敢置信,攥着两只手看他:“哥哥……”
她本想说,“哥哥你不怪我了”?但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眼圈却红了。
今日她和赵晢大婚,哥哥愿意理她了,她很开怀。
“礼官已经来了,别耽搁了。”李瑾转开了目光。
“请太子妃出阁——”
外头,有礼官高唱。
李瑾俯身:“我背你。”
“有劳哥哥了。”李璨从后头搂着他脖颈,忍不住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李老夫人和林氏也都红了眼圈,她们自然是不舍得李璨嫁出门去。
一众人都跟着往外走。
李瑾察觉到李璨在啜泣,低声道:“别哭,哭花了妆容等会儿行礼时,在众人跟前有失皇家体面。”
“好。”李璨应了一声,用手背擦了眼泪:“哥哥,他是迫不得已才说出你和九公主之间的事的,我们都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今日你们大婚,不要提别的事。”李瑾顿了顿道:“以后你就是太子妃了,一言一行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在人后,也要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像从前一样散漫了。”
“好,我记住了。”李璨乖巧地答应了,心里头更欢喜了。
哥哥肯开口教导她,就说明哥哥不生她的气了,这多好啊!
李瑾背着李璨,一步一步,从鹿鸣院,直至正厅。
赵晢已然立在正厅内了。
李诚端坐于主位,旁边的椅子上放着李璨娘亲白月的牌位。
地上,摆着李诚的一双鞋,李瑾小心地将李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