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望向停在路边的大马车。
“好奢华的马车!”
“这是谁家的马车?”
“不知道,好像是个姑娘家的……”
围观众人又议论起来。
李璨自窗口帘子的缝隙处瞧见外头这许多人,自然不肯下马车去,平白惹来这许多人的闲言碎语。
她朝着糖糕小声吩咐了一句。
“国公爷,您请过马车一叙。”糖糕上前,小声相邀。
赵明徽自然认出来那是李璨的马车,毫不犹豫便抬步走过去。
镇王怒哼了一声,不曾言语。
镇王妃抹了抹眼泪,期待地望着李璨马车的方向,盼着李璨能劝住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此时,孔太傅的夫人也从里头出来了,夫妇二人小声商议着什么。
“赵明徽。”李璨见赵明徽上了马车,往边上让了让:“坐。”
赵明徽撩袍坐下,对着她,一改方才的倔强,桃花眼又弯出笑意,眸色柔柔:“你怎么突然来了?”
“守真去喊我的,说是你娘的意思。”李璨望他:“你又闹什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你眼睛怎么红了?哭过?”赵明徽不曾回她,却皱眉反问她:“谁欺负你了?”
“没有。”李璨不肯说与赵晢的事,只道:“就是今儿个去宫里送礼,起得太早了。”
“进宫去,这么早就出来了?”赵明徽疑惑。
“在宫门口遇见太子了,他送进去了,我没有进去。”李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正巧守真去叫我,我就来了。”
“他又训斥你了?”赵明徽一下猜到了。
“没有,我都不在东宫了,他还管我做什么。”李璨转开目光,将话儿引来:“说你呢,不是前几日才好的吗,怎么又闹起来?”
“亲事我是一定要退的。”赵明徽语气里没有丝毫回旋x的余地。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李璨将帘子微微挑起一点缝隙:“你看外面,这么多人围观。
你在这门口公然叫着要退亲,你让孔文茹以后怎么做人?又让孔太傅怎么在朝中为官?”
“我并未想如此。”赵明徽解释道:“我从我父亲书房拿到了定亲文书,想登门来与孔太傅商议,但我父亲忽然赶来了,他不让我进去,非说要让我在门口丢人,才闹成这般。”
“不管怎么样,你今日是不能退亲了。”李璨道:“退亲是两家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要好生商议。
再说,孔文茹她是个女儿家,你这样退亲,你叫人家以后怎么说亲?
这件事情可以慢慢来,既然你要退亲,那自然是你理亏,主动开口的机会就要交给人家。
两家都同意之后,可以由孔太傅开口,这样全了他们家的脸面,才是正经。
反正你是忠国公,不愁娶不到妻子,孔文茹是姑娘家,就不同了,你要替人家着想些。”
“你说的有道理。”赵明徽点头,一双桃花眸亮晶晶地望着她,含着几许笑意:“是我考虑不周了。
瞧你不谙世事的模样,却不想竟也懂得这么许多人情世故。”
“不然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辛苦的?”李璨弯眸笑了:“快去吧,你低个头,大家都有台阶下。”
赵明徽点点头,起身下了马车。
李璨也不曾久留,径直吩咐马车调头回家去了。
第170章 太子已然被父皇下了大狱
年三十这一日,家家户户辞旧迎新,入夜时的万家灯火比平日更绚烂。
靖安侯府里,林氏安排妥当了年夜饭,一家人聚集在正厅内,热热闹闹地准备用年夜饭。
因着过年了,李谚和两个儿子都在边关,不回来过年,李璨嫡亲的哥哥李瑾身在扬州,只在年前送了礼回来,也不曾回来过年。
上回,李璨受伤时,扬州曾派人送了许多贵重的礼品过来,但李瑾也还是不曾露面,他对靖安侯府,是有怨恨的。
晚辈们怕李老夫人伤感,对于在外头的这些儿孙,是一个字也不敢多提的,多数说些热闹的家常。
李香楠、李莱楠姐妹也难得不曾针对李璨。
李璨是不会主动招惹她们的,何况前日赵晢那样对待她,帝京城里已经传开了,说赵晢厌恶她,在宫门口训斥她。
昨儿个李莱楠还嘲讽了她,她到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坐在那处,有些蔫蔫的。
李诚再次举起酒盅时,外头忽然一片嘈杂。
“出什么事了?”
李诚手中的动作顿住。
众人静下来,侧耳倾听,片刻后面面相觑。
李璨黛眉微蹙,外头的嘈杂声中似乎夹杂着兵器交鸣之声,呼呼喝喝十分激烈。
“听着像是有人在动手?”贺氏惊疑不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