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李璨拉住她:“大伯母,咱们说吧,不用叫其他人来。”
“是有什么事了?”林氏其实早察觉不对。
李璨昨日才回来过,照理说不会今日又回来的,毕竟李璨如今身份不同。
再一个,李璨这次回来的突然,身边又带着韩氏,她做了靖安王府主母这么多年,岂会猜不到是出了事?
“大伯母,我们先进去再说。”李璨挽着她往花厅走。
进了花厅,李璨一五一十的将陈念礼失踪的事情说了。
林氏很是惊讶:“昨日家里有宴会,我一直在忙,后来又出了事情,我慌神了,都不曾在意旁的。
贺氏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着让李璨给李莱楠牵红线,又非要和韩氏做亲家,这已经够丢人的了。
倘若事后亲事能成,倒也罢了,要是不能成,李莱楠的名声只怕是会更难听。
“王妃娘娘,我这心一直都揪着,不见到冬儿我不能安心,求您替我寻一寻冬儿吧……”韩氏又上前哀求,几乎跪下:“我求您了……”
“韩姐姐,你莫要如此。”林氏拉住她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想起来今日清晨有一桩事倒是奇怪。”
“什么事?”李璨不由问。
“早起我去你祖母那请安,伺候好你祖母用早膳,贺氏非要拉着我去她院子里吃茶,我给拒了。”林氏道:“我到这会儿都觉得她莫名其妙的,我与她并不亲近,无缘无故叫我去她院子吃什么茶?
莫非,是想叫我去做个见证人?”
陈念礼真要是与李莱楠有了什么,光凭她们母女说肯定不成的,还得要人作证。
韩氏顿时,左右看了看她们道:“莫非她将冬儿藏在她院子里了不成?”
“应当不至于。”李璨思索着,眼眸瞬间亮了:“大伯母,你说人会不会在那里?”
“哪里?”
林氏和韩氏齐声问。
“客院,韩姨母之前住的那个客院。”李璨分析道:“贺氏不可能将人放在她院子里,那样未免太离谱了。
客院就在去贺氏院子的路上,韩姨母在那边住了许久,陈念礼在那边,从情理上能说得过去,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林氏应道:“这便去吧。”
“糖球跟我去,其余人都留在这里等我。”李璨吩咐了一句。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氏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干脆一个婢女都没带,三人便往客院去了。
将到客院时,远远地瞧见一个小婢女从门边的树后窜了出去,跑得飞快。
“糖球,抓住她!”李璨下意识吩咐。
“殿下。”糖球极为少见的违背了她的意思,站着未动:“眼下您跟前没有旁人,奴婢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您。”
“糖球做得对。”林氏赞同道:“跑就跑了,无非是那边留在这里的眼线,比不得殿下的安全重要。”
韩氏心里不甘,但也知道她开口说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只点头附和道:“王妃说得是,殿下身子金贵,大意不得。”
李璨自然明白孰轻孰重,点头道:“咱们进去看看。”
她说着,率先进了院子。
这客院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韩氏常用的那口井上了盖子,井边有了灰尘,可见并不常有人来这处。
但门却是虚掩着的。
李璨走到门前,扭头看林氏。
韩氏按捺不住,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还是从前的摆设,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冬儿?”
韩氏唤了一声。
等了片刻,屋子里并没有人回应。
“咱们去里间看看吧?”林氏建议。
她思量着,既然没有人回应,那大概贺氏还是要点脸皮的吧?没有把事情做到那种地步。
这一回,是李璨推开了里间的门。
里间,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深蓝床幔放着,并未悬起,床前踏板上,凌乱的丢着两双鞋。
一双是儿郎的,一双是女儿家的,还有白袍的一角,从床幔里露了出来。
李璨不由站住了脚,侧眸看韩氏。
韩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
“贤侄?”林氏试探着唤了一声。
床幔内,依旧无人回应。
林氏也扭头看韩氏。
韩氏定了定神,大步走上踏板,一把掀开了床幔。
李璨不由睁大双眸看过去,床上果然是陈念礼,他穿着雪白中单,阖着双眸,薄被半盖着,似乎睡得正香。
他内侧还睡着一人,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脸,但能看出是个女子,发髻如云,钗子花冠都还在头上戴着,看情形也是睡着了。
李璨想确定床里侧那人到底是不是李莱楠,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韩氏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