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收下银子,“谢姑娘,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保证谁问起都不会说。”
“你说也无所谓,我命不久矣,不在乎。”
“秋菊知姑娘的手段,亦是知道姑娘在大人心中的地位,秋菊不会像妙音一般蠢,再去陷害姑娘。”
她在祁屹心中能有什么地位?
无非就是个用来泄欲的婢子。
舍不得她的身子,所以才舍不得她死。
偏偏他总喜欢做出一些令她感动的事情,好几次扰了她的心神。
面馆那日,她才真的认清了一切。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也没必要和秋菊解释。
“你走吧,被人瞧见怀疑了去,我保不住你。”
“是。”
秋菊拜了她三下,匆匆离开玉笙居。
江晚渔长长吐出一口气,崔氏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早在她得知崔氏所做的龌龊事后,她命青雨去说服秋菊,让秋菊为她所用,伺机而动。
秋菊之所以会答应她,是因她正巧撞见了秋菊的爹娘找秋菊拿银子,说是弟弟要娶妻,需要一大笔开销,她便是在这时,用四十两与秋菊做了交易。
等崔氏被捉奸,秋菊方可在杨月棠的耳边吹风,使得杨月棠主动与祁屹说出崔氏所做之事。
这样一来,崔氏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只是没想到,杨月棠竟这般容易动摇,秋菊才说了几句话,就能让她背叛自己的亲娘。
这家人,除了祁屹的爹,还有好人么?
可悲。
“双溪,双溪。”
“姑娘,我在呢!”
双溪一直在小院里洗衣服,听到她的呼唤,随意擦了擦手,跑进卧房。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吃些什么?奴婢给你去做!”
“帮我把最厚的冬衣拿来,我想出去。”
“出去?不行!姑娘这副身子,怎能随意出去,我绝对不会让姑娘出去的!”
“双溪,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赵宏逸手里的账簿,还没拿到手,刑部侍郎那边,下一步还没走。”
她说话间,就想从床榻上起身,却被双溪死死抱住了身子。
“双溪不让你去!姑jsg娘脸色这般差,风稍大些就能将姑娘吹倒,大人他们还未找到解毒之物,姑娘在这时候出门,便是在寻死!”
“我不惧死,唯恐回都这一遭,江家冤屈未洗刷,大仇未报,无脸下去见爹娘。”
“姑娘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代姑娘去做事,只求姑娘能安心在房中修养身子!”
江晚渔有些犹豫,她不是信不过双溪,只是不想将双溪牵扯进来。
双溪又道:“就算姑娘今日出去了,大人突然过来,问起来可如何是好?大人若知姑娘不守规矩,他日命人死守玉笙居,姑娘怕是要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将军府。”
她淡抿唇瓣,从床榻底下拿出那张银狐面具,和一张叠好的纸。
“戴上这个面具去鬼街,找到一间名为地藏仙蕊的铺子,以及一个戴着半张野猪面罩的男人。告诉他,我身子不适近日恐不能出府,让他先去赵宏逸的书肆,拿到账簿。另外,把这张纸也交给他,他会明白接下去怎么做。”
“好!双溪都记下了!”
鬼街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形形色色的人不断往来,谁也不知面具底下的人究竟是谁。
地藏仙蕊里,有人比双溪更早抵达。
“少主,您怎么突然来了?怎的不叫隐刺预先知会一声?”
红西一见到戴着烛龙面具的男人,旋即放下手中的活,迎身而上。
“有急事。”男人随意坐下,“你可听过一个叫芳华逝的毒药?”
“芳华逝?肯定听过啊!这是穆喀那边的毒,此毒颇为残忍,中毒之人三月内会迅速老去,寿命骤缩而死。”
“如何解?”
“从穆喀而出的毒,都是奇毒,几乎不可解。但属下曾去过穆喀,与那边的人有过交情,他们给过属下一本奇毒解毒之书,少主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取。”
红西解毒之书拿了过来,交到男人手上时,男人顿了一下。
“书封古旧,内页却这般新,你没看过一次?”
红西颇为心虚地挠了挠脸,“属、属下勤于练武,识字不多……就草草翻过一眼,看不懂这书上在说些什么,老先生对医毒也没有兴趣,就一直丢在里间了。”
“景伯让你多读些书,是没错。”男人垂下眼眸,认真地翻阅解毒之书。
翻到‘芳华逝’那页,烛龙面具下的脸色愈发沉重。
半晌,他合上书。
“书上说,要解芳华逝之毒,必须要寻得一株叫浮根的草药,并取爱人心头血入引,方可解毒。红西,你可知浮根去何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