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会败的。”傅景桁见他将手掏进了衣襟,便蹙起眉来,心里那种隐隐不安又升了起来,“你此言何意?”
“君上小心!来人快将文广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婉的声音传来,她快速奔上前来。
傅景桁将视线落在孟婉身上,朝臣推给他的女人,他内里颇为抵触,因为接受此女,意味着自己向群臣低头,他到底是受百官掣肘。
他第一次萌生了不再想受到朝臣掣肘的想法。自己还得继续揽权,集权,甚至独权。
吴信这几个心腹,让他开始有了芥蒂,功高盖主,一再对他辖制,让他心里有根倒刺。
他面上却不表露什么,对孟婉始终客气。
众人也都朝孟婉看去。
孟婉一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非常自傲,只要当众揭穿文广的计谋,她就是不可撼动的功臣了!
她一把按住文广在衣襟的手,在文广错愕的目光中,目光深深勾向傅景桁。
“君上,臣妾方才无意间听见山麓上有贼兵鬼鬼祟祟说,文老贼他在漓山埋了上万斤的火药石,要同君上和您的十数万将士同归于尽!他要残害漓山脚下万万无辜百姓,万万不能叫他得手!”
傅景桁闻言,心中一震,自己没有算到的是,文广竟为了灭掉他而选择同归于尽,毁掉漓山,及漓山下万万百姓,他不由揣测文广究竟为什么恨他至此,只是为了王座吗?
为了王座,不是应该忍辱活下来再觅机会吗?看起来更希望他傅景桁下地狱。
傅沉声道:“沈子书!解难!”
子书急忙出剑朝着老文逼过去。
文广见孟婉压着自己的手,便抬脚蹬在孟婉的心窝子上,把人蹬出丈余,额头一下就碰在石头上,磕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额角直流。
“啊...”孟婉痛呼出声,咬着嘴唇看向皇帝,夹着嗓子叫他:“君上…”
傅景桁揽着肩头将人扶住,“你怎么样?坚持住,回营叫军医给你看伤。”
孟婉坚强地摇摇头,“我一点小伤不要紧!拯救黎民苍生才紧要。君上…呜,其实那儿有点疼…”
“哪儿?”
“胸口...被文广踢得好痛...”
“脑袋撞得出血,不疼?”傅沉声道:“朕更担忧你头。”
第272章 现在
傅景桁眼底有不耐划过,为她前后矛盾的话而不置可否笑了笑,孟婉哪只帝王真实心意是借扶她缓和君臣激化的矛盾,她以为自己可爱君上才笑的,拿出帕子压在她额角,“磕得严重,得缝针了。”
孟婉露出恐色,嘴上却仍然坚强道:“有君上在,臣妾不怕缝针…”
傅景桁在她肩头拍了拍,实际对她带着巨大机密突然出现,内心有些颇为突兀,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但这心居然没有被她打动,而是在担心她立了奇功,对苏文瑾更为不利,他顶着压力,更难不交出凤位,更难保下苏文瑾了!
“嗯。”傅景桁轻轻应了。
孟婉轻声道:“君上,文广说您是没人疼爱的弃婴,他说得不对。您有亿万老百姓敬爱您呢。您还有婉儿…”
傅景桁内心里对孟婉这个由百官推举的,害他需要和挚爱的妻子面临分别的女人,他实在抵触,但为了社稷维稳,他仍客气道:“还有你疼爱朕,是么。”
“是的,君上。”孟婉一张脸红透了,将头靠在皇帝怀里,害羞地点了点头。
傅景桁龙颜上不辨喜怒,他的婚姻素来是政治联姻。孟婉既不符合他的审美,也并不懂四书五经,精神上无法和他共鸣,但敌不过百官拥戴。
而这时,子书和蒋怀州已经联手治住老文,文广手中信号机括被夺了过去。
文广声嘶力竭地挣扎,脑筋仍好用,“我的人不可能随口在山麓上说火药石之事!究竟是谁泄密?你这贱人,究竟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坏寡人大事!”
知道火药石之事的只有李善保和李善保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侍,不可能在山麓随口乱讲,又不是街头碎嘴子刁民。
而李善保昨夜里接触过的人只有身处广黎王宫的文瑾,莫非是文瑾背叛了寡人,那怎么是这孟姓的贱人传递的消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景桁把文广的话搁在心里了,属实,训练有素的兵是不会轻易在路边脱出机密的。
傅景桁身为帝王,阅人无数,已经心有疑窦,或许孟婉可以为他所用,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为了拯救苍生而受伤的孟婉,温声道:“你立了大功。朕会重重赏你的。”
孟婉摇头道,“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君上和将士还有百姓平安就可以了。”
“皇后之位要不要?”傅景桁打趣她,“休了她,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