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见阿奶最后一面的!没有见老人最后一面,我也难过!”傅景桁将额心抵在门板,“阿奶走前提起我没有?”
“没有。你太久没看望她。她已经不记得你了。”文瑾轻声说。
傅景桁很久没有说话,只有雨声和雷声,文瑾门外的桃树树叶被雨水打的作响,傅景桁又过得许久道:“开门好不好,让我陪陪你。”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文瑾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我和你没有要谈的了。那日送你星星的时候,已经把封妾的诏书还你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同处一室了。尤其我奶奶还没入土!更不方便了。”
“开门!快点...”傅景桁声量不高,却多了不少急迫,“给我些薄面,别叫人都知道我求了一遍又一遍。”
“我要休息了。”文瑾说着,便离开了门板,走向室内,把身上的湿衣服解开扣子,换下来。
外面许久再没了声息。许是傅景桁觉得没趣,也就走了。
文瑾边将干燥的亵衣穿在身上,边拿浴巾擦拭着被淋湿的头发,坐在桌畔,翻着那册子译到大半的梵语书,这时突然听见外面宝银嗓子困倦道:“阿姐,阿娘叫我给你带句话。”
文瑾听见妹妹的嗓音,便走过去把门闩打开,将门扇子打开,见宝银在外面揉眼睛,文瑾一径儿说着:“你怎么还没睡啊,这么晚了,方才不是把你哄睡了吗,是不是雷声把你惊醒了。”
“嗯。”宝银点头。
文瑾刚把脚迈出门槛,又问:“阿娘叫你说什么?”
宝银还没说话。
人影一闪,文瑾腰肢便被从斜刺里过来的人给钳制住了,紧接着她被逼进屋内,那人随手把门关上,倏地将她压在门后,他捧住文瑾的面颊,急切地低下头吻住了文瑾的嘴唇。
文瑾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到了,她一时忘了挣扎,直到口中有微凉的气息侵略着她,傅景桁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她被他揉在怀里,拥吻着。
文瑾在自己意识到是时候,已经抬手推搡着,手掠过傅景桁的面颊,指甲将他的面庞也抓破了。
傅景桁微微一怔,紧着呼吸离开她,摸了摸脸,见了血花,他轻声道:“别挠脸,明天上朝不好看。挠身上可以。”
文瑾指着门外道:“你出去。”
傅景桁将她腕子攥起,压在门上,低头强吻她颈项和耳廓,“我不出去。我今晚不走了。媳妇儿,最后做我媳妇儿一回…以后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了,在你最难过的时候,让我陪伴你,好不好…”
第225章 记得食早
屋外,宝银被子书领走,原来是沈子书叫醒宝银,请宝银在外面说了句话使她阿姐开门的。
“君上。”文瑾静静唤他。
傅景桁的吻在她耳廓停下,“嗯。”
“何不传宫妃陪寝?民女戴孝期间不便侍寝。如果您对这副身子有意,老人下葬后,给你。”文瑾抬起面颊,两颗眼泪自眼尾滑落,“我都好爱与大王做床奴的。我擅长做这个。我做了七八年了。”
“瑾,你认为,朕对你只有身体的牵绊?这么多年,你以为朕对你,只有这个...”傅景桁清俊的眉宇拧了拧,有了痛色。
“不重要了。”文瑾嗓子有些哽意,“我决定听阿娘的话,找个平凡的好人嫁了。薛阡。他是我的父母之命,我的媒妁之言。我阿娘给我许的人家。如果你仍是廊底那少年,可以祝福我吗?毕竟,我给过你一个馒头啊,你容我生活顺意,容我听母亲的话,我要求不过分吧,我的桁哥。”
傅景桁没有继续亲吻,颀长的身体靠着门板缓缓坐在地面,文瑾身子随着他一起坐下,他靠着门板,她被他紧紧束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声打在她耳廓,她习惯听他心跳,一下一下好有力。奶奶去世后,她便听不见奶奶的心跳了。人其实很脆弱。昨儿还在同你讲话,今儿人就没了。
他问她:“你叫我传谁侍寝。你说,我听你的。”
“是谁都好。”
“端木馥吧。朕的父母之命,朕的媒妁之言。我阿娘给我配的人家。助我天下稳固的圣女。爱我如狂的妻子。我不该奢求即得到她,也得到你。”傅景桁苦涩一笑,自己不该继续占有文瑾了,他也该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往前走了,也许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他的归宿,他回归家庭和端木馥相敬如宾,守护着父亲留给他的社稷,不再伤害文瑾便是了,“我以后有需求,会找我的妻子,我的多房妾室。不再为难你了。”
文瑾将手压在心口,使自己内心不因他的话语而剜绞着难受,她许久,故作轻松道:“这样最好。”
“其实朕都是好简单的人,喜欢了就会抱你。朕自小没有爹娘在身边,不知如何表达情感。朕觉得与你初识时,被你用手臂抱抱,那是朕第一次感觉到安全感,随后多年每每拥有你,朕也会有安全感。朕一直以为在你最难过时候,朕抱你,把自己给你,与你结合,可以带给你同样的安全感。这是朕表达对爱人情感的最直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