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便进的猎场内围去了,草地上粘了雨水,走起来比较滑,她不小心跌了一大跤,白色衣衫被泥污打湿弄脏了,颇为狼狈。
皇帝、南藩王傅昶、还有几个亲王,及水陆提督沈子书,西周大王秦怀素,大盈太子南宫玦等在颇远处狩猎。
近处,母后皇太后夏苒霜与西宫皇后端木馥,圣母皇太后娄太后及皇贵妃薛凝于亭下看细雨,看男人打猎。
文瑾哪里会靠近那两个太后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她远远的也看那边打猎,蒋卿不该逼她来见傅的,那样她就不会看见傅的皇后和皇贵妃了,她不想看见,西宫皇后的孕肚子已经很大了,有六个月的样子,她的长林半岁了,她肚子里又有一个不受欢迎的。
母后皇太后曾经说‘记得喝避子汤,不要给我们生了一个又一个’,她喝了的,但张亭荺的药不管用。
斜地里窜出一只白色小狐狸,好小一只,大抵两只手掌可以捧住,在躲射来的箭矢。
“白毛狐狸最是珍贵难得!本王必要射得那狐狸,送与大王做礼物。”傅昶催马而至,扬起了弓箭便要射向那白毛狐狸。
“客气了。还是朕射下它,赐予你吧。”傅并不相让,伤处血液一点一点浸透了身上黑色衣物。
文瑾听闻傅昶嗓音阴鸷,便记起此人曾经安排一个团队的细作效仿她的字迹给文广投递书信,使大王对她疑心大作,对她多有冷落摧残。
又记起此人与其母娄太后联合,命其鹰犬彪子刺杀她灭口未遂,彪子踢了她孕肚二脚,致使她的长林于胎内受伤,现在左膝仍有隐疾。
文瑾不由对此人心生恨意,念及大王为寻回自己的母亲下江南遇刺身受重伤,此时与傅昶狩猎角逐必定吃力。
夏苒霜与娄淑静都凝目而视,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射得那白毛狐狸,仿佛那不是狐狸,而是王者的尊严!
眼见着傅景桁的马势缓缓地落在傅昶之后。
夏苒霜立起身来,满面深忧,“吾儿最擅打猎!如何慢了。”
端木馥亦担忧极了,安慰太后道:“若是被傅昶射得那白毛狐狸,众人都必背后说君上射技、骑术不如傅昶。不知要质疑其他什么不能胜任!”
娄太后却满面春风,对夏太后说道:“姐姐,你如何不高兴啊?这春雨如丝,打猎多有意思啊。”
小狐狸躲在文瑾的衣裙底下,嗫嚅着做颤,刚出生的小狐狸被追赶到筋疲力尽,居然并不咬人,甚至有些害怕人,它白色皮毛沾满泥污,竟与她一般狼狈,文瑾不由心生怜悯,把个小东西抱在怀里,说,“你怎么也脏兮兮的,你也摔跤了么?我帮帮你吧,我们让傅昶那个坏蛋摔跤,他也欺负过我,他现在在欺负大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南藩王加紧催马,对猎物势在必得。
文瑾看了看风势,这时候雨丝往东刮,是西风,正好傅昶与皇帝他们是逆风过来,风挺急的,文瑾抱着小狐狸,找了个风口子,对着傅昶来的方向,把手里的雨伞松了,雨伞兜着风,倏地便朝着傅昶的大马飞了过去。
但听一声大马长嘶,傅昶的马被突然翻滚来的雨伞惊了,突然纵起前蹄,嘶鸣着将南藩王傅昶自马背上尥了下去,角逐中皇帝远远胜出。
“啊!”南藩王惊叫一声,一头栽在猎场草地,滚了几滚,不再动弹。
“不好!南藩王坠马了!”不知谁叫了一声。
“昶儿!”娄太后一班子吓得脸也白了,慌忙忙扑去猎场,“谁的雨伞!猎场上如何有雨伞!混账!”
第177章 别走
傅景桁原本拉开弓箭,箭矢绷在指间,照着那白毛狐狸方向便要射箭。
细雨朦胧里,他却望见了这个月来在筹备出嫁的苏文瑾,他装大度给她准备嫁妆准备了一个月了,快破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要求求她回家陪他,又独守空房一个月了,他最是怕孤单。
她始终不肯低头的,一个月开五家酒楼生活安排得非常充实,晾他一个月,他深受冷落。
那天她说要他陪她打胎,简直令人自闭!
她身上白色衣衫沾满泥污,与她怀中小狐狸一般无助,仿佛他每次望见她,她都是这样楚楚可怜,她也望着他的方向,她欲言又止,她仿佛在人生的一个转折点,遇到了不可克服的困难,无法抉择了起来。
傅景桁将弓箭搁在身侧,驱马来到文瑾身边,“摔跤了?脏兮兮。”
“嗯。草地好滑。我进来狩猎场时摔了一跤。”文瑾颔首,往他迈了半步,又退了大半步,一句我想回来你身边当真好难说出口。
“摔疼了?”傅又问。
“嗯。本来不疼。你一问,就委屈上了,神奇,再问就哭了。”文瑾说完,垂下眸子,黯然道:“膝盖破皮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