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你明白一堆穿着西装的蛆虫,向自己爬来的感觉吗?”
贺子儒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靠嘻嘻嘻,就是这种感觉,你是一点都不带隐藏的啊。”
若昂从始至终都没有刻意的隐藏过他自己真实的性子,这点倒是和贺子儒相反。
“隐藏?为什么要隐藏?”若昂伸手点了点这场宴会,挑着眉,不可一世的说,“这些人,还不是得追着我跑。追着一个没有一个正常思维,行为举止极端,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完全不同的疯子跑。”
“哈哈哈哈哈哈!”贺子儒捂着肚子开始狂笑,笑得很是夸张,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碎发脸粘在额前,眼角甚至沁出几滴泪来,夸张的用手拍打着沙发,“他们害怕甚至厌恶我们这类人,却被我们这类人掌控着。”
“最可笑的是,他们自己却也并不光明磊落。”
若昂认同他的话,但嫌弃他此刻的行为。
如若不是贺子儒的声音还算克制,这个角落又离宴会中心远,现在他们两个可能已经被围观了。
丢脸。
贺子儒在他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前,终于收住了笑,“突然觉得你这样也蛮好,你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隐藏着。”
若昂一贯直接,“不想。”
贺子儒侃侃而谈,直接无视了他的话,“我是觉得非常有意思,一开始一个人爱慕你的外貌,和多金的外包装。那么如果我摘下了我的面具,他们的表情和他们的行为该多有意思呢?”
“他们敢厌恶我,孤立我吗?他们不敢,我有着他们无法企及的家世,有着在上层里厉害的老爸和老妈。”
“所以他们面对我就已经害怕的胆裂魂飞,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极力的掩饰他们那一张吃到了屎一样的表情,然后眼巴巴的凑到自己身边来,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贺子儒和若昂身处这种环境内,对于这种趋名逐利的场面早就看的麻木了。
只是看着跳蚤们为了一块蚂蚁肉而大开杀戒,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是真的十分有趣。
他们出生就站在了利益之上,虽都被利益所伤过,可他们不能不要这份利,这份权。
要不然他们都护不住自己的心尖尖。
“幼稚。”这在若昂眼里,这和小孩子过家家,假扮坏人吓唬小孩,对方哭了后再给根糖果,没有什么区别。
最大的不同就是,孩子是不懂,可贺子儒所说的,可都是已经有自尊心和羞愧心的成人。
他的乐趣就在于这里。
贺子儒的状态有些不对,像是被压抑许久的瘾者,碰到了引他暴露本性的毒药,摇头晃脑的说,“哎呀,你就成熟了?你把你那个宝贝护的和什么似的,嗯?小孩护零食都没你护的严。”
“哎呦,别那样看我,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我知道她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因为曾经也有一束光打在了他自己的脸颊上。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明明是阳光,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样的阴冷?
“想都不要想。”若昂一字一句的警告着,他最讨厌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有关于半点克莉丝曼的事情。
“那么喜欢?”
“是爱。”
“行行行。”贺子儒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坐直了些许,对着父亲贺舟的方向点头,示意了些什么,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着。
刚刚好像就要爆发的他,现在变得一丝不苟,他的表情也回到了最开始那副儒雅和煦的笑脸,离开之前他突然说,“从前有一个人,突然闯入了我的泥潭里,恶劣的假扮成一束阳光后,全身而退。”
“那时我就想吃了他。”
真正意义上的吃。
若昂没有表情,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晃了又晃,里面红色艳丽的液体来回晃动着,再次开口时,他的嗓子已沙哑的不像话,“我会连带着她的骨血,将她与我融为一体。”
怪诞的谈话,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
两个被世人所不解的人,短暂的靠近交流了一番后,又回归到了他们的生活。
宴会已经进入尾声,而对于刚刚若昂的行为多少有人是不满的,再怎么样,他们都是长辈,于是就有些人想看看莫君栖是何态度。
哪知,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但并没有人敢这么做的时候,就见莫君栖将付青松叫了去,没多会,若昂就和付青松短暂的离开了一会,上楼去了休息室。
第一次见到宴会的主角这样坦然的离场。
那时的若昂多想趁着这个时候去抱抱克莉丝曼啊。
可是不行。
他身上太脏了,有多少人有意无意的用他们的胳膊,擦过他的衣服,甚至还沾上了许多刺鼻怪异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