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刚刚看见了,会不会觉得她没出息?
太丢人了……但是,他又回来了,是不是自己之前想太多了,他没有疏远自己。
只是太累了,不想折腾,才直接去隔壁睡。
夏知笙心里打鼓,产生怀疑,到餐桌边坐下。
江聿就在她对面用餐,一举一动透露着自身良好的涵养,优雅得体。
夏知笙咬着勺子,偷偷抬头瞄了一眼。
“怎么了?”他问。
被发现了,夏知笙赶紧低头,使劲盯着粥面。
“没有,没怎么。”
视线里,一个小方盒子被从对面推过来,夏知笙看着盒子,有点疑惑。
“眼睛疼的话,晚上就擦一点。”江聿缓声给出解释:“岑医生刚来过,开的药膏。”
他还是那么贴心。
夏知笙心口跳了跳,越发觉得是不是自己错怪了江聿:“好。”
江聿又问:“沙子怎么会迷了眼?”
夏知笙小声说:“车里太闷,我把窗户打开了。”
江聿看出她在撒谎。
隔了两秒,他很认真的说:“如果受了欺负,就跟我说。”虽然江聿也觉得不太可能,夏知笙平时在学校的生活,他一直有安排人关注,她受了欺负,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顿饭下来,让夏知笙觉得。
自己之前错怪了江聿。
可直到两人一同上楼,到达房间门口,江聿未停下时,夏知笙怔住了。
江聿扭头,跟她说:“以后我就住隔壁,离得近,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夏知笙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江聿的动作在她眼中放大。
他看上去像是想摸一下自己的头,到最后,手停在空中,半晌没落下来。
江聿收回了手。
“早些休息,晚安。”
他进了身后的另一个房间,门渐渐关上,隔开了夏知笙的视线。
她看不见他了。
夏知笙停驻了很久。
很久……
她转身,回到房间,靠着门缓缓滑落。
抱蹲在地面。
在这一瞬,清晰认识到,她好像不能欺骗自己了。
江聿的的确确,是在疏远她。
江聿知道夏知笙在抗拒自己的接触,也知道夏知笙留在自己身边睡不着。
他不再触碰她,不再进房间,不再做任何让她不自在的事,只为让她能舒坦点。
但江聿忘了一件事。
他比夏知笙年长七岁,过早的成熟,加上多年商界沉浮,早已习惯一个人消化情绪,无论遇到任何事,他都可以冷静对待。
可他忽略了。
夏知笙只是一个不到35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极容易胡思乱想。
他这么忽然间的拉开距离。
是极为致命的失误。
夏知笙在19岁多,还不到20岁的时候,就被江聿带回沁苑。
她刚满20岁,便与他领了证。
她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遇见了江聿,是江聿一点一点的帮她重拾光明,悄无声息的护着她,用耐心让她学会依赖。
对于现在的夏知笙而言,无父无母,无处归根,江聿就是她的全部。
但现在,江聿在离她而去。
夏知笙好像又回到了刚来沁苑的时候,守在房间里,从身到心,都是寒冷的孤寂。
-
江聿依旧在生活上,对夏知笙呵护百至。
只是夏知笙,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也再没有之前的窃喜感。
殷晴在和她通话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笙笙,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五楼画室,夏知笙不急不慢的蘸着颜料。
“没什么,殷晴,结课作业的提交日期是不是截止到月中?我忘记了。”
她不愿和好友提这些,岔开话题。
“是倒是,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对劲。”
殷晴想到之前夏知笙在教室的反常,冲纪潇白喊的那句你们家没一个好人。好像猜到什么:“是不是你和江聿,发生什么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
夏知笙的陡然安静,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真是因为他?”殷晴语气含了浓浓的担忧:“你们吵架了?他对你不好吗?”
夏知笙在画纸上落下一笔,垂着眼帘。
“他很好,是我的错,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是她得意忘形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像江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女人,打乱自己的脚步。
他们当初结婚时。
江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需要一个妻子来应付老太太的催婚,不会影响他事业,也不会给他添加麻烦,只是占下妻子的名分。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妻子。
对她百般好,千般呵护,也不过都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与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