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说完整，但江聿听懂了。
他的唇缓缓移动：“那就算喝了吧。”
江聿没有喝酒，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如果夏知笙说有的话，那就算他这一刻真的喝了酒吧，当做对她的破例。
他愿意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然而夏知笙已经听不清了，理智被彻底搅成一团浆糊，只知道努力调整呼吸。
床头灯未灭，那是夏知笙之前打开的。
属于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指节时而紧扣，时而微微松懈，又很快粘在一起。
紧密相连，不留一丝缝隙。
心跳在某一瞬间重叠。
原本平展的床单，渐渐多出一条条褶皱。
室内光线柔和，并不强烈，眷顾在他们身上。绰绰朦胧的影子映照在墙上，是入目可及的难舍难分，缠绵而缱绻。
两抹银光晃过一瞬，那是他们的对戒。
最后，床头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在那节凸起的开关上。
“啪——”的一声后。
满室黑暗。
……
不知多久，灯又亮起来。
浴室里，水流声淅淅沥沥。
雾气弥漫。
夏知笙困倦得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趴在江聿身上，任由他搂着清洗。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被水声遮盖。
江聿凑近才听清楚。
她在说：“好像有点晚了……”
江聿问：“什么晚了？”
“江聿。”
“嗯？”
“你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她意识朦胧，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也不知是意乱情迷中的随口胡说，还是早就想问，却一直藏在心里没敢问的话。
这话落入耳中。
仿若平静的湖面，忽而坠入了一滴水珠，不可避免的触动起层层涟漪。
江聿表情怔住，看向她。
却发现夏知笙已经睡着了。她脸颊光洁，泛红的眼角还挂着点星水光，分不清是浴室里的雾气熏的，还是刚才被欺负出来的。
此刻乖巧枕在江聿肩头，拥着他呼吸。
原来是这么个‘晚了’的意思。
他回来时就已经过了0点。
江聿认真的盯了她一会儿，良久，伸出指尖，点了点夏知笙眉尾那颗明艳的小痣，又捏了捏她的脸，很轻不会将她吵醒。
“你已经送过了。”声音微不可闻。
最想要的礼物，早已来到身边。
尽管来的时候，不那么美好。但他已经尽力将碎片拼凑起，放在掌心好好护着。
以后也不会再让她跌落。
第17章 她好像听到江聿笑了
夏知笙醒来，习惯性往旁边一摸。
尽管很清楚，江聿不会在，每次睁开眼，迎接她的也只会一片空荡荡。
但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夏知笙本能的行为。
没有期待的期待。
然而这一次，她伸手的动作遇到阻力。
不像往常那样抬起的轻松，稍稍移动，便触及一堵温热的墙，将她笼罩。
夏知笙停顿了一下，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合眼清隽脸庞。
清晨的光线不再刺痛她的眼。
被很好的隔开。
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处于江聿的怀抱中。
……江聿没有走。
夏知笙屏住呼吸，这个认知让她血液都凝固了几分，又逐渐的恢复流动。
没走……
她小心的缩回手指，脸颊枕着他的手臂，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乱动。
怕吵醒江聿。
有些陌生的感受这一时的温存。
眨着眼睛盯他看了几秒后，又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有醒，心思却千思百转起来。
江聿没有走。
为什么没有走呢？
是今天工作不忙吗？可是以前也没有天天忙，江聿也没有留下。
难道是睡过头了？
不对不对，江聿不是那种会睡过头的人。
夏知笙有限的脑袋被无限的问号填满。
但所有的疑问声音，都在抱着她的男人出现动静以后，按下暂停键。
——他醒了。
夏知笙忍不住紧绷身体，却不知道僵硬的身体，暴露了她的紧张。
江聿欲要抬手的动作停下。
垂眸看她，一眼看破。
夏知笙紧紧闭着眼睛，什么也没看见，正奇怪他怎么不动了，过了好几秒，才听到他略带沉哑的一声：“早安。”
“……”没得装了。
夏知笙睫毛扑闪几下，慢悠悠的睁开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小声说：“早安。”
回答已经暴露了她，她却恍然未知。
这样的态度。
好像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
江聿安静几秒，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没揭穿她装睡的事，坐起身。
夏知笙也不好再赖床，跟着坐起来，看他已经在穿衣服了，没忍住问。